重染眉頭一皺,他低下頭,這才發現控制着自己的并不是易鶴行的魔氣,而是無數魔族人正跪在自己的腳邊,雙手抱住自己的大腿,阻止自己上前。
就在剛剛,看見了重染揮舞菜刀砍小兔仙那一幕的衆魔瞬間大驚失色,他們連忙跑到了重染身前想要勸阻他,也顧不上臭不臭,他們一把抱住了重染的大腿,企圖攔下重染的動作。
“刀下留人啊重染大廚!不要傷害聖姑啊!!!”
衆魔顯然是吓壞了,他們的神色慌亂地跪在重染身前,渾身都在顫抖。雖然害怕重染的刀會随時揮向自己,但他們依舊沒有離開。
一直以來,在衆魔的心中,重染是最有威望的人,魔族人都對他無比敬重,哪怕他如今已經大勢已去不再是魔尊,衆魔也依舊心甘情願地為了重染豁出性命去忤逆新魔尊,從不敢對他說半個不字。
可如今,在看見那把刀沖着小兔仙揮去時,衆魔還是第一次做出了公然反抗重染的舉動。
魔族人的眼裡滿是淚花,說話時牙尖都在打顫:“重染大廚,别殺聖姑,聖姑不是天界派來的人,聖姑是好人!”
似是沒想到衆魔會替小兔仙說話,重染皺起眉,滿臉都是疑惑與不解。
良久,重染一腳踢開腳邊的衆魔,他擡頭,目光看向被衆人護在身後的小兔仙,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萬剮,咬牙道:“真是瘋了,看來不光是易鶴行,連你們也被這仙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小兔仙微微皺眉,她在手上緩緩凝聚靈力,随時準備在重染襲來時升起藤蔓保護自己。
看樣子,在重染的眼裡自己是天帝未熄派來的,是來破壞魔界安甯的人。
重染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此時此刻自己要做的并不是去向一個不信任自己的人解釋什麼,而是保護好自己,靜觀其變。
小兔仙擡眸,她的目光落在易鶴行的身上。
也許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着充足的自信,易鶴行看起來十分鎮定,他什麼也沒說,也并沒有想對重染出手的意思,他隻是居高臨下地看着重染,猶如正在看一個正在鬧人的孩子一般,想看看他接下來會耍什麼花樣。
重染剛踢開一批纏在腳下的魔族人,下一瞬,另一批魔族人立馬跗骨之蛆一般蜂擁而上。
重染隻感覺自己的腳下有千斤之重,别說上前殺小兔仙了,如今的他連邁開腿都困難。
與此同時,重染的身下的不斷傳來哭嚎聲,魔族人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看着重染,道:“大廚,聖姑真的對我們很好!”
魔族人已經被踢得鼻青臉腫,卻還是并沒有撒開手:“是啊大廚,聖姑和其他天界人不一樣,其他天界人見到我們就喊打喊殺的,可是聖姑不是,聖姑她一直在帶領我們種地!聖姑說,她要讓我們都吃飽飯,她讓我們魔界變得像天界一樣,不會再有一個人餓肚子!大廚,聖姑是好人,不要傷害她啊嗚嗚嗚!”
聲音刺耳,鬼哭狼嚎,聽得令人心煩意亂。
也許是被這前仆後繼的魔族人搞得實在邁不開步子,重染氣的惡狠狠地瞪了小兔仙好幾眼,索性也不再前進。
他低下頭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有話好好說,哭什麼哭!不就是個女人嗎!至于哭成這樣嗎!”
聽見重染這樣一番話,魔族人吸了吸鼻子,他們擦了擦眼淚,哭得更厲害了。
其實他們也知道,此時此刻不應該跪也不應該哭,可是不知為何如今的他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離重染站得越近,衆魔聞到的臭味就越濃郁。
這股味道吸進鼻子裡,很快便蔓延到了周身,随後他們就像是中了什麼劇毒一般,渾身乏力、雙腿奇軟無比,眼裡酸澀忍不住流出眼淚。
正因如此,腿越是軟,他們便越是想要站起身,可是自己的周圍全都是與自己一樣跪在地上的魔族人,茫茫人海間,重染那站姿挺拔的雙腿便成為了唯一可以借力的工具。
衆魔不斷支撐雙腿,想要站起身,卻被重染無情踹下,又換上了新的一批想要借力起身的,又被踹下,如此往複,如海浪般此起彼伏,久久沒有停止。
重染不斷用手提着褲子,似乎被他們折磨得沒有辦法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菜刀,聲音冷冷道:“罷了。撒開,我留她一命。”
魔族人一怔,聽到這話,他們齊齊松了手,一時間,魔族人跪倒了一大片。
看着明明給了承諾卻依舊跪在面前不肯起身的衆魔,重染的臉色差到極緻,他惡狠狠地盯着小兔仙,咬牙道:“好啊,我竟不知我魔界什麼時候多出了個聖姑來。”
重染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給他們下了什麼蠱,讓他們對你如此癡情,連我的話都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