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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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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低沉如悶雷,驟然而響,倒把裝作淡然的“崔清婉”吓得一激靈。

這般氣勢,不必回頭她也清楚,是裴如信。

說來差點忘記,作為承樂公主夫婿的胞弟,又是裴家後輩中唯一的成年男子,他早早被授予忠武将軍一銜,出現在這種席面上是理所應當。

隻是這人向來寡言、更有不動如山的氣魄,自入席便一直穩坐後方,默然之下,差點就讓人忘記他的存在。

“早就聽聞崔、裴兩家交誼匪淺,今日一看,果不虛言。”

接話者還是楊家娘子,此時她搖着團扇起身,雙頰淺绯,眉眼舒展,頗有幾分榮辱不驚的氣量,随着她緩步輕移,鵝黃色披帛掠過團花錦毯悄然拖至“崔清婉”身側。

“隻是盛王殿下府中舞姬雖為絕色,可日後總有緣觀賞,倒是郡夫人的驚鴻之姿,若此次錯過,怕下次再難得見了。”

“汝是何意?”裴如信擡眼凝看楊氏,聲線如浸寒江。

“哎呀!都怪妾身笨口拙舌,裴将軍定是誤會了妾身意思。”

楊氏以扇掩口故作無辜,轉瞬又眉眼彎彎,忽地傾身間,她塗着蔻丹的指尖已攀上“崔清婉”肩頭。

“妾身不過想着,郡夫人不僅遇難呈祥,就連這舊情也能死灰複燃,當真是京中獨一份兒的好福氣。”

感受到肩上指尖暗暗發力,“崔清婉”被帶着朝楊氏身前近了近,對方丹唇開合間,那染着蘇合香粉的熱氣兒直往她耳廓裡鑽:

“聽聞桓王親衛在崔府門前守了半月有餘,實在是威風得緊——坊巷間,黃口小兒們都競相拍手嬉鬧,唱什麼‘斷钗合、破鏡圓’,如此盛況,比您二位成婚時還要熱鬧三分,想來郡夫人終于天遂人願,該續前緣了?”

你有病吧!

氣血“噌”地一下上湧,她擰着脖頸對挑釁者怒目而視,那句不合身份的回怼在她喉間沖撞了幾遭,最終還是被緊咬的牙關擋了回去。

任旁人是污蔑還是譏諷,她都可鎮定自若,但唯獨在牽扯到李澈時她忍不了半分。

什麼“天遂人願”?難道是她上趕着要回那個吃人不見血的王府?那算什麼好去處?!

“楊女史心直口快,說得這般玩笑話,昔日傷,附體瘡,饒是五弟舊情難忘,也得郡夫人原諒首肯才是,豈是你一人敢斷言?”

環佩作響,看将過去,原是楚王自渠邊坐席上起身,他風姿卓然、氣宇軒昂,本與裴如信相仿的年歲,卻因少與軍營操練而多了份京中貴族獨有的雅韻華美。

話至一半,卻見李泓斜踱半步走到螺钿榻旁,不知出于何種心态,他探出手輕撫醉酒歇息者睡顔,如此情形,倒像是尋常人家的兄弟情深。

“濃綠餘紅,郡夫人暮春出遊本是雅緻,無端被郊外賤民驚擾。而我這五弟雖素性疏闊,然最是念舊重情。得知此事後,五弟深悔當日處置欠妥,一紙書信竟讓天下人誤以為崔氏女能任人欺侮,故特遣府兵随護,以正視聽。”

方才的怒氣尚未消散,“崔清婉”又被李泓幾句話氣得太陽穴直“突突”,她乜斜明目盯看對方,眸中冰冷不加掩飾。

一紙書信?以正視聽?

皇室子弟果真滿腹經綸,不過繡口一吐,便是整部《春秋》。

早先隻覺桓王茶香濃烈,現今一看,楚王才是不遑多讓。

“這可奇了,桓王不抓着機會剖白心迹,居然讓楚王殿下幫了腔?”

半傾在她身側的楊氏維持着姿勢,對着楚王開口打趣。

乍一看,她二人相互依偎着,竟似閨中密友般熱絡。

“哎,我隻是萬般可惜……”

才剛回過楚王,可楊氏并未收聲,随着她唇角笑紋堆得愈發濃深,那搭在“崔清婉”肩頭的玉手也作勢輕拍起來,而故作親昵的尾音更是打着旋兒地硬擠到後者的耳畔。

“桓王居然如此不解風情,連這般台階都接不穩當,我們郡夫人可要受委屈咯~”

委屈NM!

……對不起!

下意識罵出髒話,也下意識地道歉,“崔清婉”眉頭一皺,抖肩擺脫那隻不知分寸的柔夷。

“楊女史為人風趣,說的多是些我聽不懂的話,尤其這‘委屈’一詞,簡直來得蹊跷。”

“衆人皆知,桓王殿下與我一别兩寬,不知楊女史何時研習了神鬼之術,竟占蔔出‘該續前緣’一事?”

纖指拈起絲帕,她拭了拭鼻尖上的細密汗珠,宴席上本就悶熱,這接二連三的挑釁更讓她心煩。

眼見着楊氏不依不饒地靠近,欲要開口擠兌,她忙是斜側身子避開,心中愠惱也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我雖不才,卻也知曉‘良駒不吃回頭草’之理,生而為人,豈能遜于馬畜?倒是女史再三提及,莫非真有此癖好,需借我來聲張?若‘委屈’由此而來,那我也就為女史受着了。”

“……”

楚王才語罷桓王念舊,她便說出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的理論,若要細究,這話必算是大逆不道。

且以楊氏先前挑釁她的态度而言,如今怎麼着也該對她挑挑刺兒,再生一番事端,可楊氏僅是一瞬發怔,轉眼又拾起媚笑嘴臉。

“原是一場誤會,郡夫人何必生氣,您一貫心胸寬廣,萬不能因此就怪罪妾身,若郡夫人惱怒而不願施展舞藝,那妾身可得朝諸位貴人挨個賠不是了。”

進可攻、退可守,這般作風倒讓自小修習排兵布陣之術的裴如信直皺眉頭,他沉下臉色故意将手中酒盞磕在案頭上,冷言道:

“郡夫人體弱,閉門謝客已有半月,今日赴宴乃是強打精神,主家尚願召舞姬前來助興,閣下又何必苦苦為難?”

“裴将軍言重,妾身不過——”楊氏正要轉圜幾句,卻被承樂公主截了話。

“喲,僅是一支舞,怎麼還成了為難?叔郎如此心切,難不成……還有别個意思?”

纖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着鳳雕玉杯沿口,承樂公主半側身子沖裴如信挑起眉尖兒,一臉“我知曉”的張揚笑容。

這一出聲,“崔清婉”立刻明白先前崔皓羿為何怎麼也不認為對方能行“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棗”的手段了——就現今局面,承樂公主這話真的讓人沒法評價,起碼,可以說是立場極其不明。

不是之前還在花苑裡拉攏自己麼?怎麼開始幫楊氏言語?是聽不出楊氏在挑釁自己,還是看不出裴如信在幫自己說話?

啧……不能吧,堂堂一朝公主,不應該是最工于心計嗎?不會真因為受寵就這麼沒有城府吧?說好的想做皇太女呢?真就一點心機也沒?

“崔清婉”深歎一口氣,似乎要将心中怨诽一并吐出,而因對方開口稱呼是“叔郎”,是強調與裴如信的親屬關系,所以她也沒什麼身份插嘴此時對談。

“某生性魯直,最不會行迂回之言,聽聞崔侍中前日力薦胡協律出使回鹘,殿下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高擡貴手呢?”

“确實理應如此。”承樂公主勾勾手指,示意近侍加重搖動團扇的力度,轉而她又捏起一顆冰水浸過的葡萄擠落至玉杯,和着酒液晃了晃。

“可本宮記着也是在前幾日,叔郎回拒了元戎的晚宴邀請,本宮向來護短,最不舍夫君失落,叔郎此次請求,本宮說什麼也要駁回。”

“若因臣失禮,殿下責罰便是,何苦——”

“鎮朔莫急,公主不過與你戲言,萬不要當真。”

楚王嗓音忽近,應聲而看,原是他已離開渠邊,踱步靠前,隻是在尚有幾尺距離時他又忽地折轉,停在那跪呈食盤的侍者身前。

廣袖半掩執起銀刃,楚王慢條斯理地劃開炙鹿肉,挑起一片送入口中,待細細咀嚼吞咽後方帶着雲淡風輕的笑意側過臉來。

“不過如鎮朔先前所講,郡夫人閉門靜養已有多日,現下正該以舞舒筋活血才是。”

“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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