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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四章 暮光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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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美麗的女士。”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着一貫的慵懶笑意。

夫人猛地轉頭。她的“丈夫”——相取披着伯爵的皮囊,優雅地踱步而來,藍眼睛裡閃爍着饒有興味的光芒,精準地模仿着原主那輕浮的獵豔神态。“遭遇如此不幸,怎能棄您不顧?塞納河畔的府邸,随時歡迎您。”他執起蓮生冰涼的手,行了個吻手禮,動作無可挑剔,眼神卻帶着一絲冰冷的玩味。

伯爵夫人看着這一幕,心沉入冰窟。她太熟悉丈夫這種眼神——那是看到新獵物時的興奮。他迫不及待地想把這朵帶刺的東方玫瑰弄上床,甚至不惜在她眼皮底下。她甚至懷疑,那所謂的“墜海”,不過是丈夫為了甩開那個“礙事”的障礙,與美人獨處而編造的拙劣借口。

屈辱和憤怒在她胸中翻騰。但她能如何?當衆撕破臉?揭露這顯而易見的醜聞?不,那隻會讓家族蒙羞,讓她自己成為笑柄。

她深吸一口氣,昂貴的香水味掩蓋不住她聲音裡的僵硬和那絲極力壓抑的鄙夷:“既然…我丈夫已經應允…”

“我們…很遺憾您的遭遇,女士。府邸會為您備好房間。”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感激不盡,夫人。”蓮生垂首,淚痕未幹的臉龐在晨光中楚楚動人,唯有低垂的眼睫下,一絲冰冷的了然轉瞬即逝。

海霧漸濃,像一層模糊真相的紗。相取唇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看着他的“夫人”僵硬的背影。蓮生則輕輕挽住了他伸出的手臂,姿态柔弱依賴。三人各懷鬼胎,走向那艘即将靠岸、載滿秘密的遊輪出口。倫敦的灰色碼頭在霧中若隐若現,如同他們即将踏入的、更加撲朔迷離的未來。

伯爵府邸矗立在左岸,石牆爬滿青藤,彌漫着舊日榮光與隐秘腐朽的氣息。相取(披着伯爵皮囊)攜蓮生入住,宣稱她是“遭遇海難悲劇的東方朋友”。

消息如野火蔓延。巴黎上流社會對這位神秘東方美人趨之若鹜。晚宴、沙龍,蓮生成為焦點。她身着改良旗袍,烏發如瀑,面容是異域的精緻瓷器,眼神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與冷意。貴婦們竊竊私語,紳士們目光灼灼。相取(伯爵)遊刃有餘,談笑風生,法語純熟得令人心驚。

府邸裡,一道格格不入的目光始終追随蓮生——伯爵的弟弟,埃德蒙·德·拉維爾。他約莫二十歲,金發碧眼,身姿挺拔如年輕的橡樹,面容繼承了家族的俊美,卻無其兄長的輕浮。

他眼神清澈,帶着一種近乎天真的理想主義和對家族腐朽的厭惡。巴黎的東方人本就稀少,蓮生的美麗與依附姿态,在他眼中,不過是哥哥又一樁風流韻事的确鑿證據——一個脆弱、被迫依附的“情婦”。

他對蓮生毫不掩飾冷淡與鄙夷。擦肩而過時,下颌緊繃,目光掠過她,如同看一件精美的赝品。蓮生遞茶,他指尖微頓,勉強接過,卻一言不發。在沙龍角落,他直言不諱地對相取低語:“兄長,收留一位孤女是善舉,但讓她暴露在如此漩渦中,是否過于輕率?”語氣是壓抑的憤怒與不解。

相取的目标明确。他借口讨論“東方藏品”,在伯爵引以為傲的私人收藏室裡流連。這裡光線幽暗,陳列着價值連城的古董,也混雜着一些令人不安的物件:裹着符咒的木乃伊斷手、鑲嵌人齒的銀匣、描繪着詭異祭祀場景的羊皮卷…空氣中彌漫着灰塵、沒藥與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相取的手指拂過一個布滿銅綠的藏傳佛教密宗金剛橛,指尖在冰冷的金屬上停留片刻,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幽光。

蓮生則被賦予另一項任務:接近埃德蒙。她刻意在花園“偶遇”他,語氣帶着恰到好處的哀愁與對巴黎的“無知”。埃德蒙雖保持距離,但面對她提及的“海難”細節,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而非純粹的厭惡。他或許厭惡她的“身份”,但她的遭遇觸動了他正直的神經。

伯爵夫人,伊莎貝爾,是這場戲最沉默的觀衆。她妝容完美,舉止無可挑剔,眼底卻是一片死寂的荒原。某個深夜,她因失眠在走廊遊蕩。月光透過高窗,在地毯上投下冰冷的格子。她清晰地看到她的丈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走廊盡頭蓮生的房門,身影消失在門後。

伊莎貝爾僵在原地,沒有憤怒,隻有一種冰冷的、塵埃落定的絕望。果然如此。他甚至懶得掩飾。她嘴角扯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弧度,無聲地退回自己冰冷的卧房。貴族的面具下,心已寸寸成灰。

府邸華麗的穹頂下,每個人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相取扮演着風流伯爵,蓮生扮演着柔弱孤女,埃德蒙扮演着憤怒的弟弟,伊莎貝爾扮演着體面的夫人。而真正的伯爵,早已沉入冰冷的大西洋底。

獵奇的藏品在暗室中沉默,窺視着這場由死亡與謊言編織的巴黎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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