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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一章 霧都月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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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月光,如同探照燈般刺入儲藏室,照亮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也照亮了蓮生心中最黑暗、最不願觸碰的記憶角落。抑制項圈的冰冷觸感,像相取當年那雙毫無溫度的手。

薩曼的警告、吸血鬼的低語、諾頓伍德的貪婪…此刻都被一個更尖銳、更痛苦的問題刺穿:為什麼是哥哥丹生?為什麼偏偏毒瞎我?

記憶碎片重組,不再是模糊的港口,而是更清晰的畫面。她和哥哥丹生,與父母逃荒時,在角落相依為命。饑餓、寒冷、疾病是常态。那時她能看到——清晰地看到——丹生高燒時身上蒸騰的、紊亂的灰敗氣息。

也能看到隔壁瀕死老人身上逸散的、螢火蟲般微弱的暖黃光點。她告訴過丹生,丹生隻當她是燒糊塗了說胡話,但會緊緊抱着她,用瘦弱的身體給她取暖。“别怕,蓮生,哥哥在。”

那一天,相取出現了。他以兩鬥米買下了她和哥哥,那時的他,眼神像淬毒的冰錐,帶着一種非人的審視。他的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兄妹倆,在丹生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牢牢鎖定在蓮生身上。那目光,蓮生現在才讀懂——那不是憐憫,是評估!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

相取的手,快如鬼魅,按在了丹生的額頭上。丹生連慘叫都沒發出,身體劇烈抽搐,眼中屬于哥哥的溫暖和恐懼瞬間被一種空洞的、非人的死寂取代!他軟軟倒下,氣息全無。蓮生撲上去哭喊,卻被相取冰冷的手像拎小貓一樣提起。她看到“丹生”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态重新站起,眼神空洞,動作僵硬——那不是哥哥了!那是被相取瞬間“抹除”了靈魂、隻留下軀殼的傀儡!

更深的噩夢緊随而來!相取沒有殺她。他用手指沾了一種粘稠、散發着辛辣氣味的黑色液體,精準地、毫無憐憫地抹過她的雙眼!

薩曼講述的關于摩尼的事迹,此刻有了更黑暗的注解。畢舍遮秘術需要特殊的靈魂本質——她能感知生命能量的“小祭司”血脈!但為什麼相取奪舍了丹生,卻留下她?還殘忍地毒瞎她?

相取奪舍丹生,可能隻是為了測試,或者需要一個臨時的、不會引人注目的軀殼。他需要的是蓮生!她的血脈可能是修煉畢舍遮的絕佳容器,甚至是完成他最終計劃不可或缺的部分!毒瞎她,絕非偶然!

感知?控制?她的眼睛能直接看到生命能量流動——這可能是她血脈天賦最直觀、也最強大的表現。相取毒瞎她,可能是為了削弱她,讓她失去最敏銳的感知,更容易控制,無法輕易看穿他的本質或意圖。

劇痛和失明可能迫使她的感知天賦“内化”,更專注于體内能量的流動,反而更契合畢舍遮的修煉,通過觸感、精神力去“汲取”而非“觀看”。這是一種殘酷的“催熟”。

所以,她活下來,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她是唯一符合要求的“材料”!相取訓練她修煉畢舍遮,引導她使用力量,都是在打磨這件專屬的工具。所有的抛棄,不過是工具使用中的一次策略性撤退。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需要她的血脈來與他共享畢舍遮?

蓮生心中最黑暗的猜測。可能某些古老的儀式需要特定血脈的祭品?她的“小祭司”血脈和畢舍遮能力?可能是開啟“沉月之淵”或控制那“東西”的最高級祭品?

月影石是物理的鎖孔,她的血脈可能是活體的、能量的鎖孔。相取需要她作為能量傳導的媒介?确保“鑰匙”插入時不會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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