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覓把鏡子收到儲物戒指中,拿好頭盔,鄭同玉也從樓頂下來了,她一直對周覓這個女孩報以一定的敬而遠之,一時間安慰了她幾句,周覓也不知道聽沒聽見,隻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将兩把刀都擦幹淨,簡直像是剁了人之後,收拾現場的殺人犯,但對她已經完全心服口服的明刹緊緊貼着她站好。
“你要不要去檢測一下,萬一被藍粒感染了,二十四小時内是可以吃阻斷藥的。”鄭同玉收了兩人的粒子槍,邊問周覓邊放在手上颠了颠。
這兩把粒子槍是她從聯邦的軍隊申請過來的,一般軍校沒有資格用這種槍,應該說是大學之前完全禁止,這種槍槍型按照從前的狙擊槍設計,後坐力太強了,殺傷力也很強。害怕中學生沒有辦法掌控好力量,堅決禁止給中學生使用,可是聯邦那位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命令鄭同玉去申請這種槍,這不就出現了周覓這種天賦驚奇的天才。
見周覓點頭說可以,她這才轉頭問周覓,“這種槍,你以前用過?”
“沒有。”周覓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樹杈枝丫,搖搖頭,“我用了精神力壓住它,不是很難。”
鄭同玉不會吐露太多,但一旁的主星小靈通明刹可管不了那麼多,他早就被周覓連開三槍的氣定神閑驚到了,“你以後就是我姐,太牛了,我就開了一槍,現在手到肩膀全麻了,幸好沒脫臼,不然太丢人了。”
要不是周覓給了他一把刀,估計現在也是兇多吉少,想着周覓還是挺關心他的,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有遲鈍的“明刹”做對比,這個明刹還是很順眼的,周覓嘴角一勾沒多說話,在明刹面前卻算是天大的好臉色,他心情輕松的跟着周覓和鄭同玉往邊防線走。
屏幕暫時沒人看了,幾人面對面坐着,任憑屏幕的強光打過來,一直沒說話的男人問其餘兩人,“怎麼樣?”
“值得培養,但她不一定會來主星。”
“鄭□□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一女一男同時出聲,他卻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起身,居高臨下道,“沒關系,我要的東西和人,我不可能得不到。”
B-3214星球
都晏看着自己光腦上顯示的時間,剛好中午十二點,從昨晚開始這個星球上的所有的非人物種似乎被某種東西牽扯住了神經,毫無組織地瘋狂進攻。好在蔣恒收到了信,即使稍有耽擱,陸軍作戰營第七小隊還是趕在最後一刻抵達,壓下了B-3214星球的非人物種自爆事件。
都晏跟随的是陸軍第八小隊,按照能力從第一小隊依次往後排序,都晏指揮的第八小隊完成大部分任務,第七小隊隻需要最後收尾工作,這場戰争的難打程度不下于一場SS級的粒子磁場幹擾。
剛經曆過一場戰争,都晏身上的軍裝皺皺巴巴貼在身上,汗水将上身的布料全都沾濕,濕哒哒貼在他的後背,意外勾勒出背肌的飽滿弧度。
這裡的太陽很毒,他皮膚被曬黑了很多,脖子上戴着冰扇,脖頸那裡不斷冒出冷氣,他又總是帶着禮貌的笑意看人,與傳統的陸軍一點都不同,簡直就是綿綿冰裡不太甜的巧克力,清爽又解膩。
一層油亮亮的汗水晶瑩順着額角往下落,這星球實在是太悶熱幹燥,他高挺的鼻梁上也有顆顆輕盈的汗珠,袖子一擦,很快又起,隻能不斷補充水分,省的一不留神被烤成人幹。
“都上校,您的信,還有您的東西,我們後勤兵其他同志給您搬到帳篷那去了。”已經攻占下的星球,信件接受程度遠遠比從前高,他和送信的小士兵互相行了個禮,接過信封仔細瞧了瞧。
他喊住送信的小士兵,“怎麼有兩封,送錯了嗎?東西是蔣将軍寄的嗎?”
蔣恒是都晏在上學時還算可以的朋友,雖然一直保持着聯絡,但也就那樣,同為指揮系,但班級不同,都有關系更好的朋友。他為什麼要送東西給自己?疑似将軍的格外關照,這讓都晏拿着信的手有些抖。
小士兵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都晏索性收了信,不多糾纏,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也好讓小士兵去送其他人的信,秦遠剛巧從軍用帳篷裡出來。
醫療兵剛給他做完全身檢查,某個不長眼的士兵開槍好死不死打中的石子,彈到了秦遠自以為豪的臉,腫成豬頭的秦遠待在帳篷裡嚎了好久,不然都晏是不會頂着大太陽出來的。
秦遠被打了幾針,走路還是暈乎乎的。醫療兵幹脆用紗布裹了外敷的藥給他整張臉圍起來,省去了無數的麻煩。
“哥,晏哥,快來,這是寄給你的東西,好香好香,肯定是好吃的,求您大發善心,趕緊開了給我吃一點吧,我都要餓成人幹了。”秦遠雖然臉被裹起來了,可是露出的眼睛鼻子嘴,每個洞都盯着都晏,盯着香噴噴的大箱子看。
都晏這才确定,肯定不是蔣恒寄給自己的東西,蔣将軍很有邊界感,也很淡漠,并不是個極度熱心腸的人,他拿起手裡兩封從外觀毫無區别的信封仔細端詳一番,他對秦遠道,“我看完兩封信再說。”
秦遠還以為看完信就能吃了,眼巴巴瞅着都晏坐下來去看信,自己一個人隻能頂着大豬頭一樣的臉,蹲在一邊充滿怨念地瞧着都晏。
都晏先看從主星寄來的信件,蔣恒信件裡先寒暄了幾句,随後是對與聯邦做事緩慢,審批程序的幾句指責,在最後幾行請都晏回到主星特拉克後與他見一面。
沒什麼特别的地方,但字裡行間都是這位将軍的風格,都晏把心落穩肚子裡,鄭重疊好收起來,在秦遠無比期待的眼神中,拿起一封來自米拉爾星球北部茉莉區418街道的信件。
“您好,我是周覓,你的來信寄錯地方,抵達了我的手裡,不揭開信件我無法看到你的地址,我表示抱歉。
這裡的房子已經被我父母買下來了,我猜想你不知道原屋主的地址,我會幫你寄給他。
你的信件我大緻浏覽了一下,你現在處于B-3214星球,我在學校的課本上學習過,這裡是一個被米拉爾星球粒子感染最嚴重的地方,這裡是關押重犯的地方,也有很多非人物種與外來物種,變成犯罪天堂,你們去收複B-3214星球,實在是危險。
我現在也在上軍校,深知其艱險。你向聯邦提出支援軍的請求,我想你們的後備資源是否充足,我買了一些食物和藥頻還有各種營養補充劑,希望你們能夠平安無事。
期待你的回信。”
讀完最後一句,都晏忽然很慶幸自己活着的時候,有幸看到這一封如此有溫度的來信,他長久的捏着這張薄薄的紙,無法放下。
小部分筆水透到紙後,像是在紙上開出了一朵朵隽秀的花,細嗅還有一種淡淡的墨水香氣,他并不會想象來信人是何模樣,他認為這樣去猜忌對方是一種冒犯,他隻在意面前這張信紙。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綿綿冰裡的巧克力在熱度下漸漸融化。
秦遠蹲在一旁蹲的腿都快麻了,他難受的想,這封信很長嗎?要看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