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麼說可茜娅不太想碰到亞西諾多拉呢,很真實的原因,隻能是因為凱厄斯。
她很清楚亞西諾多拉和凱厄斯之間的關系,盡管凱厄斯一再強調“他們之間沒什麼關系”,而亞西諾多拉也很清楚凱厄斯對可茜娅的不太一樣,換而言之就是優待,所以她們之間總有一層很微妙的屏障。老實說,可茜娅不太想打破這個屏障,面子上過得去就好了。
然而事情總有不如意的時候,比如說現在,狹路相逢,而可茜娅并不想做那個勇者。
相比于亞西諾多拉的優雅雍容,可茜娅簡直可以堪稱寒酸,與這座城堡格格不入的針織毛衣,和與這個古堡格格不入的牛仔褲,還有因為剛才快速行走被風吹亂了的頭發,她現在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在街頭發傳單的打工妹。
“可茜娅?是吧?”亞西諾多拉還是挂着得體的笑容:“聽他們說你在外面找了工作?這是在沃爾圖裡很罕見的事情。”
可茜娅伸手随意理了理被吹亂的頭發:“哦,你說工作啊,我确實找了一份工作,以前習慣了,打發時間。”
聽到這樣的解釋,亞西諾多拉并不吃驚,好像她本身就不關心這個答案一樣,她上下打量着對面風塵仆仆的人,問道:“你這麼着急,要去哪裡?有什麼急事嗎?”
“我去找...”可茜娅忽然停住了,她覺得直白的說出來不太好,但是她也并不覺得如果自己撒個謊,亞西諾多拉會不知道,于是還是快速的一語帶過:“凱厄斯。”
十分模糊的發音,再加上可茜娅的刻意含糊,但是亞西諾多拉還是清楚地聽見了那個名字,凱厄斯。她的笑容僵了僵,眼眸裡那種疏離的禮貌一瞬間蕩然無存,而是一種蓄勢待發的敵意:“凱厄斯是沃爾圖裡的長老,你去找他做什麼?”
她的語氣裡是很僵硬的冰冷,而可茜娅聽得出來,她在刻意強調長老和侍衛的身份階級。可茜娅是個很佛系的人,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亞西諾多拉夾槍帶棒的說法實在讓她很不舒服。
她是沃爾圖裡的侍衛确實沒錯,服務和保護沃爾圖裡的長老是他們的責任,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你們沃爾圖裡的創始人就高到天上去了,他們這些普通人就卑微到塵埃裡去了。于是之前可茜娅說話還在刻意照顧亞西諾多拉的感受,現在顯然她一點也不想照顧了。
“找他約會。”可茜娅彎着嘴角,饒有興趣的看着亞西諾多拉的反應。
“你...”很顯然,她沒有想到可茜娅會說出這種話來,她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優雅的表情,嘴唇輕微抖着:“你以為你是凱厄斯的歌者,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了?你可能不知道,對于一個有伴侶的吸血鬼來說,歌者隻是他們的一道上等食物。”亞西諾多拉刻意強調着“伴侶”這個詞。
聽到這種說法,可茜娅冷笑一聲,将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裡,整個人側倚着牆壁:“那你覺得,凱厄斯對待我是像在對待他上等的食物嗎?”
一句話就戳到了亞西諾多拉的痛處,就是因為凱厄斯對可茜娅的所作所為太過于特殊,所以她才會這麼焦慮,她冰冷冷地說道:“你在挑釁我?”
挑釁這個詞還真的說不上。可茜娅聳了聳肩:“沒有,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可茜娅看到她沒有說話,隻是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于是有些好笑的說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
可悲?亞西諾多拉以前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可悲,直到可茜娅的到來。
可茜娅繼續說道:“你和凱厄斯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幾千年了吧?你竟然還是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什麼。這也難怪你現在僅僅隻是一個名義上的伴侶。”
名義上的伴侶。這個詞在亞西諾多拉的腦子裡一瞬間炸開,這是她一直都不想提及的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這麼多年她和凱厄斯看似親密,實則生疏的關系。
“你不會真的以為,除了溫飽,權力,以及審判别人的快感,凱厄斯就沒有其他想要的了吧?”可茜娅眼裡彌漫着一股子輕蔑:“不管是人還是吸血鬼,存在這個世界上,都需要有精神支持,你不會以為凱厄斯真的和他表現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情感,不需要任何支持吧?”
看着亞西諾多拉有些茫然的眼神,可茜娅不禁失笑:“很顯然你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那需不需要我教你,該如何追男人啊?尊敬的沃爾圖裡夫人。”可茜娅看着亞西諾多拉一系列的反應,很滿意的勾起一抹很大的笑容:“如果需要,随時給我打電話哦。”她伸手放在自己的耳旁,作出打電話的手勢。
說完,可茜娅就越過亞西諾多拉繼續往會客廳的方向走,一邊走她一邊在想,如果剛才心夠大,其實應該問一下亞西諾多拉,凱厄斯他們在哪裡的。這隻是她想想而已。
然而剛拐了一個彎,就要進入另一條甬道的時候,忽然被身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可茜娅先是聞到一股子熟悉的木香,然後下意識地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