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是凱厄斯。
可茜娅幾乎是看到凱厄斯的下一秒就猛的回頭去估算,剛才和亞西諾多拉說話位置到這裡的距離,很顯然,在空曠又安靜的普奧利宮,在這段距離内,凱厄斯是肯定聽到了她們之間的談話的。
于是可茜娅上下打量着他的表情,想要以此來判斷凱厄斯的心情,然而他還是和平常一樣,精緻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是她總感覺凱厄斯的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權當是錯覺了。
“好巧啊,在這裡碰見你。”可茜娅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從容平靜到自然:“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去約會嗎?”可茜娅現在看見了,他在笑,而且是那種他特有的詭異笑容。
現在她百分之百地确定,凱厄斯聽見了她們剛才說的話,而且是從對話的開頭就全部聽見了。
于是可茜娅避重就輕地回答道:“我買了兩張歌劇的票,你聽過《蝴蝶夫人》嗎?”
凱厄斯攬着可茜娅的肩膀,帶着她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着:“《蝴蝶夫人》我沒聽過,但是我聽過...沃爾圖裡夫人。”
即便不看他的表情,可茜娅都聽得出來凱厄斯語氣裡的戲虐。
“沃爾圖裡夫人”這是剛才她給亞西諾多拉的稱呼,然而,他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剛才可茜娅和亞西諾多拉對話裡的内容:“聽說你會追男人?有需求還可以給你打電話?什麼時候學會的業務?”
“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不行嗎?”可茜娅無奈道。
凱厄斯慢慢的搖搖頭,十分果斷地否決掉:“不行,你莫名其妙的給我安排上了約會,我得問問清楚。”
她十分頭疼,看來這一路上這個話題是沒有辦法結束了。
離晚上七點還有将近二十分鐘,他們來到了弗洛倫薩市中心的那個歌劇院。
夜色已經逐漸将城市籠罩起來,市中心的高樓上已經亮起了或裝飾或照明的燈,不得不說白天和夜晚的弗洛倫薩有各自不同的意境,白天的主角是溫暖的陽光,而夜晚的主角是這悄然無息的神秘感。
他們在馬路對面的時候,凱厄斯就已經看到了挂在歌劇院上面的那幅宣傳海報:“就是這個《蝴蝶夫人》?為什麼突然想要出來看這部歌劇?”
“如果你是特指為什麼要看這部歌劇,我隻能說它的異域風情吸引了我,但是如果你是在問為什麼要來看歌劇...因為你昨天帶我去那麼遠的地方看極光了啊,得禮尚往來不是嗎?”可茜娅擡頭看了看凱厄斯,于是忽視了對面變綠了的紅綠燈。
下一秒手就被他牽住,然後帶着往前走,走在斑馬線上的時候,他随意的說道:“你活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過馬路要看紅綠燈嗎?”
弗洛倫薩市中心的歌劇院很大,座位也很多,他們一起進去之後按照票上的位置坐了下來,大概不過幾分鐘,歌劇就開始了。一開始是一個女仆跪下行禮,恭維着平克爾頓先生:“啊,大人,您的微笑像鮮花一樣美麗,神說過,微笑可以征服一切困難。”
歌劇的配樂是單調有些凄涼的,和傳統的歌劇不同,《蝴蝶夫人》的序曲很短,弦樂隊以賦格的形式奏出節奏局促、音響喧鬧的主題,然而這并不是一個喜慶的意境。
可茜娅旁邊有兩個位置一直空着,等歌劇開始了将近十分鐘,空位的那兩個人才姗姗來遲。她随意地瞥着坐在身邊的那個男人,穿着很華貴,制作精良的西裝和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手表,以及他身邊的女人,十分妖娆妩媚,好看的程度可以和海蒂相提并論。
但是這兩個人的年齡實在不太般配,這個男人明顯已經四十多歲了,整個人透着一股成熟精英的氣質,而這個女人明顯才二十出頭,這種大多數都不太正當的關系,可茜娅早已司空見慣。
凱厄斯明顯是察覺到了她的走神,于是湊近她的耳廓,僅僅以隻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着:“看什麼?野男人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