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凱厄斯的信?可茜娅拿着輕飄飄的白色信封,一邊走着一邊打量着,地址的書寫是和上回沃爾圖裡給奧斯頓的信封上一樣的花體英文,現在很少有人會用這種複雜的花體去寫字。信封的反面用紅棕色的蠟印封着。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會有人用蠟印這種古老的方式去封着信封。
整個信封散發着古老的氣息,可茜娅直接來到凱厄斯的房間門口,象征性地敲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他的聲音:“進。”她這才推門而入。
在收拾東西的凱厄斯看見可茜娅明顯一愣,他們的航班是晚上九點,現在距離起飛還有四個多小時,所以他沒有想到她現在會來找自己:“怎麼了?”
“剛才我去了趟警局,已經請好了假,回來的時候吉安娜給我了一封信,說是有人寄給你的,我就給你送來了。”可茜娅将手中的信封遞給凱厄斯。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拿過信封,在看到信封上的地址和自己的姓名這兩行字時,可茜娅就明顯感覺他不太對勁了。凱厄斯從信封後面把蠟印撕開,從信封裡面拿出折成了三折的信紙。
吸血鬼閱讀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鐘,他就讀完了這封信,從開始閱讀,凱厄斯的臉色就不太好,他看了眼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忽然和可茜娅說道:“我們今天可能不能去美國了。”
其實可茜娅是想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但是她沒有想到事态會這麼嚴重:“發生什麼了?”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凱厄斯的沉默,他拿着那封信轉身就走出了房間,速度很快地往書房走去。
可茜娅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很嚴重嗎?”
凱厄斯仍然沒有回應她。看着凱厄斯快速往前走的身影,就像沒有聽見自己說話一樣,可茜娅忽然很煩,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累贅:“凱厄斯。”
她停下腳步:“我很不喜歡我們之間這樣的狀态,你隻讓我知道你想讓我知道的事情,其他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你一概不說。昨天我們去看戲劇,你和馬洛的事情,還有今天這封信,你的狀态表現得完全不是很輕松的樣子。”
聽到身後已經隔得很遠的聲音從空曠的古堡走廊裡傳來,凱厄斯回過頭,看見站在遠處的可茜娅,他走上前,準備去牽她的手,然而被可茜娅側身躲開了,她認真地看着凱厄斯:“我們是什麼關系啊?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你現在要去做什麼?去和阿羅商量嗎?”
“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舉動讓我覺得我和你之間很有距離感。”可茜娅有些漠然地看着他:“就好像我和你是陌生人一樣。”
他拿着信紙的手垂了下去:“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會比較好,我不希望憑空多出來很多麻煩。”
“麻煩?”可茜娅似乎被這個詞刺激到了,她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度:“我是你的什麼?布偶?傀儡?關于你的事情,我不配擁有自己的思考嗎?”
她沒有給凱厄斯說話的機會,繼續快速說道:“你這樣和那個修女有什麼區别?單方面的讓我接受你希望我看到的東西,我連自己思考的權利都沒有,你控制着我的思維,你這難道不是在對我洗腦嗎?凱厄斯,你真可怕。”
“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隻是在保護你。”他眼裡破天荒地出現了幾絲焦急,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可茜娅聽完嘴唇向上彎了彎,笑得很諷刺:“這樣的保護,我不需要。”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就朝反方向走了。凱厄斯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去追她,然而他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腳步,停頓了很久,他才繼續朝書房走去。阿羅在書房裡看着一本很厚的書籍,看到火急火燎的凱厄斯,打趣道:“你不是馬上就要去美國了嗎?怎麼?護照找不到了?”
凱厄斯根本沒有心情回應阿羅,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馬上要去一趟英國倫敦,可茜娅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我把她交給你了,我不允許她有任何閃失。”
“英國倫敦?是海勒.埃文斯的事情有其他動靜了嗎?我為什麼沒有收到消息?”阿羅問道。
凱厄斯揚了揚手中的信紙:“不是他,是我的私事。”
阿羅似乎對他口中的私事很感興趣,但是也猜到了大半,所以十分驚訝:“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死”這個描述明顯讓凱厄斯十分不悅,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阿羅。阿羅并不在意,他一針見血地說破了凱厄斯現在很煩躁的事情:“你沒有告訴可茜娅你要去做什麼吧?雖然我知道你和他之間完全是他的一廂情願,但是可茜娅也許并不會這麼想。”
“我知道。”凱厄斯走到主桌前,将那張信紙放在阿羅的面前:“所以我需要你确保她安然無恙,這是我的請求。”
那封被折了三折的信紙上寫着幾行花體英文:
By shallow rivers to whose falls
Melodious birds sing madrig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