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弗洛倫薩警局的,現在正在負責理查德先生的案子,請問您是他的妻子嗎?”可茜娅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明。
女人随意瞥了一眼證件,眼眶裡的眼淚又收不住了,她連忙用紙巾将流出來的眼淚擦幹淨:“我是她妻子。”
從女人的身後探出來一個腦袋,是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男孩,兩三歲的樣子:“媽媽,我想爸爸了…”
女人肯定沒有告訴孩子他的爸爸已經去世了,的确對一個孩子來說,他們根本不理解死亡的意思,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童話來告訴孩子們,其實死亡并不是一個非常悲哀的事情,死去的人隻是去了另外一個遙遠的世界。
然而盡管用童話的色彩來渲染死亡,成年人們都知道,死亡就是意味着永遠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我想問您一些關于您先生的事情。”可茜娅說道。
女人先将孩子送到房間裡面去,再将門關上,最後将房子的大門關上,她和可茜娅一并站在别墅的門口:“你想問什麼?理查德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他的妻子并不是第一時間就知道理查德死亡的,昨天早上剛剛發現有一個人在洗手間死亡之後,商場先全部封鎖了消息,因為死者已經變成了一灘骨灰了,所以根本辯認不出來死者是誰,商場進行了一些列的排查之後,才确定受害者是Ivy的銷售總監理查德。
直到昨天晚上,他的妻子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飯菜,和兒子一起等着丈夫回家的時候,才被Rinascente Firenze打電話告知,理查德已經死亡了,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警察局還在排查。這個消息帶給這個女人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一個晚上明顯不夠她來緩和。
商場并沒有告訴他的妻子過多的信息,的确規定就是這樣,在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透露任何消息給外界,所以盡管女人詢問案子的進展,可茜娅仍然不能很詳細地告訴她,隻能回答道:“我們還在盡全力查案,我今天來找您是想問一下,您知道托馬斯嗎?”
“托馬斯?他…”女人記得似乎不太清楚了:“他好像是理查德的朋友,他們倆好像是大學同學。”
很明顯,他的妻子并不知道托馬斯就在案發現場,也不知道現在警局把托馬斯拘留了。但是如果理查德的妻子也說托馬斯是理查德的朋友,那麼這個信息大多就是真實的了。
“理查德的死亡...和托馬斯有什麼關系嗎?”女人着急地問道。
“沒有什麼很大的關系。”可茜娅含糊帶過去:“我們隻是在排查他的社會關系。”
女人忽然小心翼翼地說:“昨天商場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我現在暫時還不能得到我先生的屍體,這是為什麼?”
理查德的死亡方式确實很詭異,也很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他的妻子,這也大概是商場沒有把實際原因告訴她的原因,但是可茜娅覺得不管怎麼樣,這個女人遲早都要接受這個事實的,長痛不如短痛:“因為他們也沒有您先生的屍體。”
可茜娅說得很委婉,但是女人明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理查德是在商場死亡的,為什麼他們會沒有他的屍體?沒有他的屍體,怎麼确定他的死亡?”
“因為…理查德不僅死亡了,而且連屍體也已經沒有了,等案子查完之後,我們會把他的骨灰帶給您。”可茜娅直白地說道。
女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結果,她倒吸一口涼氣,踉跄着向後倒退一步,她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眼淚頓時如斷了線的珍珠,一個勁地往下掉着,她低聲呢喃着:“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請您節哀順變。”可茜娅說完這一句話就離開了這棟小别墅,隻留下她一個人無助地背靠着房子的大門。
世界上死亡的方式千奇百怪,雖然每個人都會面對死亡,但是相比于正常的壽終正寝,人們往往更難接受疾病或者是意外死亡,更何況是理查德這種死無全屍。
警察做的事情其實也很無力,因為他們除了還受害者一個事實的真相,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他們不能讓這個隻零破碎家庭回到原來幸福美滿的狀态,不能讓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重新回來。
所以現在有用的信息就是,托馬斯和理查德其實是朋友,但是既然是朋友,他們為什麼在商場裡面要表現得像敵人一樣互相不對付呢?既然是朋友,托馬斯的嫌疑就洗掉了一些,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但是為什麼會恰好,掐着時間,托馬斯出現在洗手間裡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