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到來得很快,黃昏很短,天一下子就全部都黑下來了。整個福克斯小鎮已經全部被暮色籠罩,蜿蜿蜒蜒穿梭在林間的小道上面幾乎已經沒有車和行人了,凱厄斯到福克斯小鎮的中心位置找了一個不起眼的男人,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就急匆匆地趕回森林深處的别墅。
如果可以,凱厄斯真的一刻都不想和可茜娅分開,經過之前幾次他們兩個人不在一起,就發生十分糟糕的事情,凱厄斯覺得自己已經慢慢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他們要分開,他都要下意識地像查戶口一樣問清楚,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和誰一起。
然而當凱厄斯回到别墅的時候,站在門口,就看見房子裡面一片漆黑,一盞燈也沒有點,如果不是玻璃反光的緣故,甚至都不能識别出來這裡有一棟房子。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席卷全身,他快速打開大門,走進去。别墅裡面和他剛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可茜娅在他之前離開的,所以意思就是說,她還沒有回來。
捕食時間的長短完全是因人而異,雖然這一次可茜娅花的時間長一點,完全是正常現象,而且她剛才也說過,想要看看福克斯小鎮。
但是盡管這樣,凱厄斯走進别墅裡面,将燈按開的一瞬間,光亮蔓延至房子裡面每一個角落,但是不管哪個角落都沒有她的身影,凱厄斯就開始不受控制地暴躁起來。
暴躁的人都需要做些其他的事情發洩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是阿羅的房子,還是阿羅的底線。
于是他壓着心底的不安,走到沙發的旁邊,身體僵硬地坐下來,他淡紅色的眼眸已經變成了墨黑色,就好像剛剛吸食的鮮血并不管用。
然而凱厄斯不過安靜了幾分鐘,他就拿出手機,撥通了可茜娅的電話,很快裡面傳來了等待的忙音。
等了很久,電話裡面并沒有被她接起,而是最後因為沒有人接自動挂斷。下一秒,凱厄斯就撥出去了第二個電話,等待的忙音過後還是沒有人接。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壓抑着自己幾乎要爆發的情緒。
客廳裡面十分昏暗,手機屏幕上面隐隐的亮光直接打在凱厄斯的臉上,慘白的亮光将他垂下來的金發襯托得更加耀眼,仿佛褪去了往日的金色而變成了銀白色。
快速打開通訊錄,他找到了阿羅的電話,然後撥了出去,不同于剛才那通電話,阿羅很快就接起了:“凱厄斯?很少見你用…”
不等阿羅簡單地寒暄,凱厄斯就快速問道:“讓德米特裡追蹤一下可茜娅在哪裡。”
凱厄斯的聲音和以前不同,不再是冷漠或者淩厲的,這一次他的聲音裡面透着難以掩蓋住的不安,讓聽到電話的阿羅都震驚了,他擔憂地問道:“凱厄斯,你怎麼了?”
“讓德米特裡追蹤一下可茜娅在哪裡。”他并沒有回答阿羅的問題,而是僵硬地重複了一遍剛才地問題:“我找不到她。”
凱厄斯十分無力,他隻能用人類最普通的方法,電話來确定可茜娅的位置,如果像現在這樣,電話沒人接,就完全是失聯狀态了,他很讨厭這樣失控的感覺。
電話另一邊傳來很久的沉默,凱厄斯知道阿羅讓德米特裡去追蹤了,将近過了幾分鐘,電話裡面傳來沙沙的聲音,阿羅重新接起電話:“可茜娅和我們的朋友卡萊爾在一起。”
“謝謝。”阿羅破天荒地聽到了凱厄斯竟然說了謝謝這兩個字,然而道完謝之後,沒有停留一秒鐘,電話就被挂斷了。
阿羅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雙手摩擦着光滑的機身,他自言自語道:“真是不可思議,才幾個月的時間,凱厄斯竟然被改變了這麼多。”
可茜娅穿梭在茂密的樹林裡面,因為速度極快的緣故,耳旁“呼呼”的風聲凜冽地拍打着耳廓,她發現在自然的樹林裡面奔跑是一件極其惬意的事情。
歐洲人口密度十分密集,所以幾乎沒有這種原生态的樹林,長時間在城市裡面生活,她幾乎已經快要習慣人類的走路速度了,然而當今天可以肆意放開速度的時候,她甚至都快忘記這種迎風奔跑的感覺了。
她忽然看到在一條河水的對面有一隻十分健壯的野鹿,它正慢悠悠地穿梭在林間。
長時間沒有補充鮮血,盡管隔着一定的距離,可茜娅也可以聞得到在野鹿身體裡面奔騰的血液芬芳。她先悄悄蹲在一個石頭後面,謹慎地盯着野鹿的一舉一動。
夜晚十分安靜,可茜娅可以很清晰地聽到水流敲打石頭的聲音,小河嘩嘩地流淌着,而對面的野鹿渾然不覺。她趁着動物伸長了脖子吃着高處的樹葉的時候,如一個彈簧一樣,整個身體跳了出去,十分精準地撲向了野鹿。
然而并沒有和她預料中的一樣,抓住野鹿,而是在半空中,被一個龐然大物給撞到了另一邊的石頭上去。
腦袋好巧不巧地磕在了尖銳的石頭上面,滲出了殷紅的血液,然而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着。
可茜娅被這個巨大無比的力一瞬間給撞懵了,再加上腦袋上的劇烈撞擊,她的耳畔甚至開始劇烈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