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長宴點頭:“嗯,然後呢?”
壽钰:“……”
壽钰發覺壽長宴似乎聽不懂暗示,幹脆直接命令道:“你帶他去添購些衣裳。”
壽長宴沒反應過來:“啊?”
他?帶封無災?去添置衣物?
壽钰僵着臉又重複了一遍。
壽長宴沉默了。
“阿姐,你不怨他了。”
這是陳述句,沒有疑問。
壽钰愣了一下,定定的盯着懷裡的貓。
壽钰掙紮良久,終究是遵從了内心:“還是怨的。”
娘身子弱,每至冬日必患傷寒,不算特别嚴重,多年來也都熬了過去。
若非封無災的出現刺激到了娘,她怕是不會傷寒加重,舊病複發死的那麼突然。
壽钰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榻上那抹瘦弱到似乎風一吹就會随之飄散的身影。
她每每夢魇之際,夢到的都是娘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瞳,直直的望着她。
望着望着,裡面便滲出了血淚。
“钰兒,娘好恨。”
“钰兒,娘好難受,娘好疼。”
壽钰仰頭,看着雪花飄落:“我怨封無災的出生,覺得是他害死了娘,這麼多年來也未曾聞問過他一句。”
壽長宴沒拆穿壽钰。
他知道,壽钰總會“不經意”的提起封無災,聽仆從講他的起居,聽完了再皺着眉嗔怪說不想聽封無災的事,叫他們不要再講。
壽钰扯出一抹苦笑:“我也知道,這并非是他的錯,但是仍然忍不住怪到他身上。”
她恨父親,恨他做出這麼肮髒的事,恨他害死了娘,洶湧的恨意甚至遷怒到封無災身上。
她也不想的,這樣真的很不講道理很惡毒。
但是她好想娘。
死的是她的娘啊。
壽钰紅了眼眶,低聲道:“阿宴,我有時也會很累。”
壽長宴看着壽钰消瘦的身影,勉力笑起來:“沒事的,阿姐,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