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拉都拉了,沒辦法。
壽長宴隻好一聲不吭的領着封無災。
他手指微微卸了點力,就這麼松松的扯着他走。
封無災盯着壽長宴的後腦勺,感覺它都要冒煙了,不由得彎唇笑了。
“兄長……”後面傳來悶悶的一聲,“父……将軍應是不願見到我的,我就不去了。”
等了幾秒沒等到壽長宴回應,封無災繼續說:“去了影響大家性質。”
壽長宴頓住,腦海裡浮現出剛剛仆從們的議論。
是他錯了。
他不該把封無災當成日後的那個人,至少現在不該。
壽長宴輕輕歎氣:“無事。”
“我會……護你。”
一句“我護你”何其溫柔,封無災心尖一顫,一股不可言喻的興奮湧了上來。
“兄長,他們都不太喜歡我。”封無災突然道。
壽長宴沒有應他,隻是抓住他袍角的手指緊了緊。
封無災眯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壽長宴挺拔的背影。
神愛衆生,連帶着憐憫他……
封無災控制不住地戰栗起來。
壽長宴,你果真仁慈啊。
但是這具身體裡的是他,不是你那個軟弱無能的庶弟。
不知道你知道真相以後,會不會後悔死呢。
封無災舔唇,極力壓制住心裡的興奮。
好期待,好期待啊。
行至宴廳,壽長宴松開封無災的袍角,擡步走了進去。
封無災盯着被抓得有些皺的衣角,感覺有些空落落的。
他皺眉甩掉這絲念頭,走進宴廳。
剛一進去,便迎面飛來一杯茶盞。
茶盞破風砸來,封無災嘴角不易察覺的上揚,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仿佛沒反應過來一樣。
壽長宴側身來不及拉開封無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擋在了他前面。
杯盞撞上壽長宴的鎖骨,滾燙的茶水潑了壽長宴一身。
壽長宴悶哼一聲,擡眼望向主座上面高大的男人:“父親。”
壽将軍見砸中的是壽長宴,慌忙站起來大聲傳喚府醫。
“阿宴,”壽钰急了,幾步走到壽長宴身邊,圍着壽長宴轉:“你怎麼樣?”
從頭到尾,封無災就像個透明人一樣,沒人注意到他。
他站在壽長宴身後,呆呆的望着壽長宴。
壽長宴,幫他擋住了……
那杯盞由上好瓷玉制成,比尋常杯盞堅硬,壽将軍砸來時注入了内力,杯盞飛的極快,撞的力度也大。
封無災不是躲不開,他是故意不躲。
他想看看壽長宴的反應。
他要是受傷了,壽長宴肯定會很愧疚。
這樣他的計劃也能實施的更快。
但是……壽長宴竟然把他擋在身後……
這是他沒預料到的,無名的情緒纏繞着他,讓封無災有些煩躁。
“無事。”壽長宴表情淡淡,壽钰聽到後松了口氣。
她轉身怒視壽将軍,平日裡輕柔的聲音不知不覺帶上了嚴肅的威壓:“父親,您在做什麼?”
壽将軍竟不太敢對上那雙極肖亡妻的眼。
“您要攪得大家不歡而散,我無話可說,可阿宴身體怎樣您也清楚,你是要害他的命嗎?”壽钰冷笑,“怎麼?一見到無災就心虛了?”
壽将軍被女兒訓斥了一通,狼狽的站着,沉默不語。
“阿宴,你先去換身衣裳,當下着涼,換完讓府醫替你看看。”壽钰輕輕推了推壽長宴,側頭對封無災道:“你陪阿宴去。”
封無災知道壽钰想支開他,點頭回應後和壽長宴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