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鎖鏽想,我雖然清楚了目的,可不代表我想做啊!果然世道複雜,她還以為自己歪打正着地找到了賺錢的門路,這家公司在網上報出的薪酬格外高,她還以為是門檻高,原來裡面的彎彎繞繞這麼多。
路姐已經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扇小櫃前,刷牌子打開:“衣服都是這兒給準備的,咱公司報了好幾名女生,都已經換好泳衣進去,我給你留了幾套好的,你快挑挑看。”
程鎖鏽心情複雜,心想你對我委以重任,我該說聲“謝謝”麼?
櫃裡的幾套泳衣中有特别熱辣的火龍果色比基尼,程鎖鏽用手拈起來欣賞後啧啧稱奇,可惜在路姐灼熱的目光下,她改拿起另一套黑色連體式的,路姐尴尬一笑:“好呀,這套好呀,這套穿上可太優雅了!裡面女生穿的大多是花裡胡哨比較暴露的,咱劍走偏鋒,寶貝兒你真是聰明極了。”
程鎖鏽心裡呵呵一笑,決定先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快走到泳池入口,便已聽見裡面莺莺燕燕的歡聲笑語,真是夢回古代後宮佳麗三千啊,這不禁讓她更好奇了。
掀起簾子,探進頭一瞧,室内溫度相當高,仿佛身處熱帶,一陣熱浪迎面滾來。偌大空間内回蕩着女孩子們嬉戲打鬧的笑聲,在水中撲騰的那些花花綠綠布料所草草遮蓋的香豔肉.體讓人歎為觀止,程鎖鏽看呆了。
可在上一級一方單獨的泳池内,幾名身材變形的中年醜男正在享用漂浮晚餐,肥膩的肉在水中泡着,一雙雙黃豆大的鼠眼逡巡着下方豔景,目光在一片片春色間貪婪地流連,仿佛嘴裡吃到的都沒有眼裡看到的香,于是食不知味,嘴上挂着滿足的笑容。
程鎖鏽捂嘴幹嘔了一下,表達對這煞風景一幕的反胃,探出的半個身子倏然縮回。
“欸,欸?”路姐看着回來換衣服的她,“鹿洵你怎麼了?”
還不太适應自己的花名,以為有人在叫陸巡,程鎖鏽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繼續快速套衣服:“哦那什麼,路姐,我突然想起來我家的煤氣閥忘關了,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啊?”
路芸到底攔不住要走的程鎖鏽,看着她背影隻能無奈地跺腳歎氣,搞不明白她腦袋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不是說要賺錢嗎?不是也懂行業裡的規矩嗎?怎麼臨門一腳又裝起清高了?難道是覺得這局太low,想釣更大的老闆?真是人越漂亮越難辦。
*
程鎖鏽打車回陸巡家,到樓下了,想起他說他家今晚辦party。她按亮手機屏幕一看,20:34,屋裡的氣氛估計正火熱。
按照以往和陸巡在一起時的慣例,她基本能對派對的參加者倒背如流,首先肯定少不了那一對扈家兄妹,除此之外就沒有南城國際的人了,都是外校的,讀的也都是在南城比較出名的國際學校。
如此一來,那些人可能對她家破産的事有所聽說,也可能沒有聽說,但都無所謂,不過是經常一起玩的人嘛,面上感情比較好,不像學校裡的人總盯着她一瞬不瞬的,滿臉八卦。
理順好心态,她輸密碼打開陸巡家大門,屋内衆人正在一百多平的露天陽台邊坐着,聽見有人進家門,目光一串串投來:“喲,鏽鏽!”
“嗨——!”
程鎖鏽舉雙手打招呼,一如往昔,“好久不見啊,鏽鏽你又漂亮了!”一女生誇贊。
程鎖鏽大略一掃,八個人,都是老面孔,當然也包括扈家兄妹。
他們仍将她視為同陸巡一樣的中心人物,熱烈招呼,給她找杯子倒酒手忙腳亂,陸巡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她對面女生興高采烈地和她說:“我們在玩抽紙牌遊戲,都喝得有點暈乎了,你來得正好!”
“欸你剛才忙什麼去啦?”給她倒酒的混血男問。
“我呀……”程鎖鏽拖拉着聲,陸巡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兩張紙牌已經被塞進她手裡,對面的女生說:“你可不能就這樣和我們玩啊,不公平!先自罰三杯來!”
程鎖鏽笑眯眯喝了。
遊戲繼續。
“現在是輪到誰抽牌了呢?”
九人都坐好,幾個人因這問題而看向該抽牌的人,程鎖鏽也因此得以正視自己斜對面那雙怨婦般酸溜溜的大眼睛,扈嘉怡讪讪地笑了一下,舉起手:“該我了。”
抽牌遊戲的規則是:每個人手裡有兩張撲克,大家互不知道對方的牌,抽牌者從牌堆裡抽出一張撲克,放至桌子中間,大家都能看到,将各自手中的兩張牌與桌子上的那一張牌相加為每個人的數值,如果是【4、5、6】這樣的連号組合大過任何單純相加的數值,大連号大于小連号,三張同花色大于連号,三張同數字大于同花色,有小王大于同數字,大王大于小王。
每個人根據手中的牌型報幾杯酒,隻能報一杯、兩杯或者三杯,抽牌者根據每個人報的杯數抽人,最少抽一人,上不封頂,然後比大小,抽牌者比抽到的人大,被抽到的人喝自己報的杯數;抽牌者比抽到的人小,抽牌者喝對方所報的杯數。大家順時針輪換當抽牌者。
扈嘉怡從牌堆裡摸出一張,放到中間,幾人瞧過去是一張黑桃6。
程鎖鏽一看,三張同花色,手氣不錯,但還是比較低調地伸出一根手指:“一杯。”
除了有一人和她一樣是一杯,其他人都是兩杯或三杯,和她一樣那人大概是牌真的不好,扈嘉怡看一圈,确實是一點心事都藏不住,程鎖鏽能非常明顯地感覺出她就是沖自己來的:“那我保守點哦,開兩個一杯的。”
兩人亮牌,另一人的牌确實很差,願賭服輸,一口悶,臉又紅一個度。
扈嘉怡看了看程鎖鏽的牌臉也紅,拿起面前的酒杯分三次喝光,她哥在她身邊吐槽:“還這麼菜。”
扈嘉怡:“……”
旁邊的人解圍說:“哎呀小怡,你忘了之前我們在一起玩的時候嗎?程鎖鏽她就愛隐藏實力釣魚。”
程鎖鏽斜她一眼:“說話負責任哦,我潔身自好從不釣魚哦。”
旁邊的陸巡笑出來。
她又斜他一眼。
“怎麼了?難道我這輩子不就你一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