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戰場上,前方時昴與昭若雲一同對戰金冊。
中心之外,向芣正一邊治療,輸送靈力,一邊不斷走位;身旁的于阮阮一手拎着連秋姐弟,一邊與沐從風和時津配合,減少場上妖獸數量。
雲華宗不愧是靈體雙修的典範,時津的降魔杵配合着梵天華火,就算修為被壓制,仍打得虎虎生威。
沐師兄在四位修士中修為最高,雖不以鬥法出名,因常在邊界巡邏,對戰經驗也很不錯。
“呸!”
一時不察,于阮阮後背被石鳥羽翼撩過,她顧不上療傷,罵了句髒話,便繼續帶着兩姐弟閃躲妖獸。
妖獸的數量實在太多,場面太過混亂,逐漸地,每個人身上都開始有些大大小小的傷。
應無回恢複意識後立刻重新加入混戰,終于,金冊胸口出現了一道焦黑的貫穿傷。
他的對面,時昴從右肩到左腹,被一道深紅色的劍氣劃破、侵蝕,華火一卷而過,傷口不再出血,留下焦紅的血肉。
“你們找死!”
空洞的傷口讓金冊震怒,他雙手掐訣,同一瞬間,黑霧湧入的速度徒然加快,陣陣魂力湧入他的體内。
與此同時,皇宮頭頂烏雲聚集,雷聲攢動。
?!
這個陣法竟生生将金冊送至元嬰巅峰,即将渡劫!
不斷跑動讓連秋臉色發白,她捂着胸口,在騰挪的間隙裡努力深呼吸,将氣調順。
感受到突破希望,周身黑霧的金冊狂喜!
四百年了!
他冒着被仙門發現的危險,以身為陣,終于在壽元将近的時候迎來進階的希望!
哼,有一城人獻祭,加上陣法加持,渡劫成功的幾率大大提升!屆時進階大乘,仙魔大陸任我馳騁!
哈哈哈哈!
面前的這群宵小,就讓他們為我出最後一份力吧!
金冊一邊狂笑,一邊在頂上畫出個丈餘大的圓形法陣。
同刻,衆人感覺自己周邊的空氣仿佛被抽幹,呼吸變得異常沉重。
“去死吧!”
被壓制的感覺瞬間增強十倍,向芣連忙張開防護罩,将連秋保護起來。
八張符咒貼在地上,向芣和于阮阮的防護罩合并,形成一個更大的防護法罩,沐從風和時津亦轉攻為守,在法罩周圍守護。
頂上的法陣漸漸壓下,
向芣感覺自己的壓力不斷增加,而皇宮内的妖獸們卻沒有影響,它們受到鼓舞,對衆人發出更猛烈的攻擊。
頭頂的烏雲遮天蔽日,将世界映照得如末日前夕。
雷雲積蓄,規模大得恐怖,隻聚集一半,衆人便已微微顫抖,空氣中充斥着硝煙的味道。
真的能在渡劫前将其擊殺嗎?
面對完全逆轉的局面,向芣暗自咬牙。
前方局面已進入僵持,法陣每壓下一份,昭若雲與應無回臉色便蒼白一份,顯然提升修為的法術是有時限的。
如今他們兩個面若金紙,嘴角不斷滲出鮮血,顯然已到強弩之末。
若他們敗下陣來,局面必将大敗。等金冊成功進階,完全煉化這一城的魂力,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無力回天!
雷雲聚集得越來越快,透出的威壓越來越恐怖。
忽然,世界一靜,仿佛所有的聲音都不複存在,數息過後,耀眼的白光充斥眼眶,
伴随着“咵嚓——”一聲,天雷落下。
“噗——”
“噗——”
“噗——”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吐出血霧,劫雷被金冊頭頂的陣法分散,均勻地落在每個人的頭上!
場上剩下的十餘隻妖獸被天雷吓得匍匐趴地,畢方石鳥将頭埋在羽翼下,仿若鴕鳥一般。
劫雷被法陣分散,金冊頗為遊刃有餘,衆人的慘狀讓他感到一陣舒爽,胸口的血洞也更加猙獰。
“蝼蟻們,天雷的滋味如何?”金冊開口揶揄。
“你們可要好好的感謝我,臨死前能經曆一遍大乘期的天雷,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哈哈哈哈!”
原先貼着符咒的地方被置入了八顆琉火珠,衆人聚集起來,合力撐起一個更為堅固的防護法陣。
不是沒想過脫離雷劫範圍,但整個幻陣都在金冊的控制當中,若不脫離,幾人跑得再遠,他還是能将雷劫之力分在每個人頭上。
天雷再次降下。
衆人嘴角溢血,皇城外的百姓卻沒有那麼好運。
“嘭”的一聲,一具具身體炸成了血霧,化作一朵朵血色禮花。
慌亂的場面,配合着和黑霧中靈魂的陣陣哀嚎,整個莽城得如同煉獄一般,哀鴻遍野。
“夠了……”
“快停止吧……”
連秋呢喃道,聲音逐漸加大。
皇宮地勢較高,平日便能輕松遠眺皇城,如今卻讓人更清楚地望見城内慘狀。
她隐約看到将軍府的方向也炸起了血霧,不敢細想,右手緊緊抓着連飛,痛苦得無以複加。
連秋緩緩擡頭,直視着面前眉飛色舞金冊,緩慢又清晰地說道:“開戰之前,你曾讓我過去與你一道。”
邊說着,連秋松開了一直緊捂胸口的左手……
隻見在相同的位置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同樣貫穿傷!
“我就是陣眼,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