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豬屍震天的呼噜聲中,身體竟在起伏。
這詭異的場景宿黎琢磨不透,射線槍攻擊無效是因為它們本就是一具屍體,呼噜聲和身體的起伏怎麼會像活着的動物在睡覺一樣。
宿黎知道了,她抓着流金的手掌,又急又快地寫:它們在騙我們!你還記得它們被倒挂在鈎子上的樣子嗎。
流金汗毛直立,豬屍僞裝成屍體,他們所有人都沒發現異常,它們裝作睡着了,他們竟真的被騙過去了。
他問:豬屍怎麼會放走那個人?難道它們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一道人影跳進宿黎他們的隔間,少女紮着長辮,穿着比賽服,身上抹了一層豬屎。
她壓低聲音:“我們合作一起逃出這裡,我這裡有易燃劑,一點點就能把這裡燒成灰。”
流金連忙去捂她的嘴,少女後退躲開:“幹什麼,小聲點它們不會發現的。”
“我叫百裡溪,你們叫什麼?”
流金探出頭見豬屍沒有動靜,稍稍放下心:“我叫流金,她是我大姐頭宿黎。”
百裡溪蹲在宿黎旁邊,看都沒往流金那邊看:“大姐頭,你覺得我剛剛那個提議怎麼樣?”
“你的反應好快,我就是看你們抹了豬屎,我才抹的,那些豬居然真的沒發現我。”
宿黎看着豬屍,眼睛都沒眨,她不敢放松:“再等等,如果逃出去的人沒有再回來,就執行你的計劃。”
她有一種預感,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那個逃出去的人了。
“該起來了。”
豬屍慢騰騰地站起,嗓音就像被砂紙磨過一般:“要曬皮了,順便收網。”
它旁邊的豬屍哼哼幾聲:“食堂真的沒有人了麼?我看我先守在這裡吧,人類最是狡猾。”
一部分豬屍慢悠悠地走出去,另一部分則躺在養殖區的過道上聊天。
“今年隻抓到了這麼些人,不夠吃啊,以後要怎麼過。”
“不吃就不吃呗,哼哼,我們本來就不會餓。”
宿黎的心砰砰跳,食堂?它們為什麼說這裡是食堂,養殖區的小豬不是它們的孩子?
她抓過一隻豬仔仔細端詳,很瘦一隻,身上沒什麼肉,除此之外她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就是很普通的豬仔。
打開直播間詢問觀衆:“你們有誰知道屠宰廠的信息?”
豬屍說今年隻抓到這麼些人,說明往年的比賽經常有選手來過屠宰場,關注比賽的觀衆應該有人知道。
【你的直播間觀衆都是D區的人,來支持老鄉的。】
【是啊,我們怎麼會知道其它區比賽的事情,我們隻能看到D區的比賽,如果有D區選手進了聯邦決賽,D區的人才能看決賽。】
【往年D區都是墊底,哪裡有人能進決賽,一個區賽的活口都沒,你是我們D區的希望啊。】
【最好拿下冠軍,暴打其它區的臉,讓那些人一直看不起我們D區。】
宿黎關掉直播間,養殖區外傳來腳步聲伴随着着幾聲豬哼。
“隻有一隻逃出去了,它身上好髒啊。”
“都是豬屎,真惡心,不像我們根本就不會拉屎。”
豬屍不會拉屎?這些小豬也不是它們的孩子,宿黎低下頭,隔間裡滿地黏膩如同黑色稀泥。
她掐着豬仔的頭防止它掙紮,掰開它的腿,在豬蹄上摸索,果然在一隻豬蹄上摁到了硬硬的、小小的、四方形的東西。
是芯片。
猛地擡頭,回來的豬屍抓着一隻發出殺豬般叫喊的豬仔。
“太吵了,我早說過,該拔掉它們的舌頭。”
“沒關系的,我們又不用睡覺,那些人沒有食物聽到叫聲會進來的,這是誘餌,不能拔。”
“拔掉吧,如果有人躲在隔間裡講話,我們都聽不見。”
“好吧,這是你們希望的。”
豬屍分散開,抓着隔間裡的小豬仔,撬開它的嘴用力一拔。
它們本就刺耳的叫聲,因疼痛放大數倍。
幾個豬屍朝宿黎他們靠近,隔間前面的豬仔被抓了起來。
宿黎往隔間裡挪動,流金:“怎麼辦姐?!”
她食指豎立在唇中,示意他們小聲一點:“或許是逃出去的機會,百裡溪易燃劑給我。”
百裡溪一絲猶豫都沒有,從背包裡拿出手掌長的易燃劑。
“這個很好用,一點點就能燃起大火,沒辦法撲滅。”
宿黎接過來:“我現在把它倒在養殖區,你們想辦法上房頂。”
她竄入其它幾個隔間,身體輕盈,行動迅速,全程沒發出一點聲響。
易燃劑倒出瓶子接觸到空氣的那一刻,立馬燃起大火,接觸到地上的豬屎時,蹭一下燒得更旺了。
專注拔小豬舌頭的豬屍們胸膛開合的速度變快。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怪怪的,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出現了。”
“我也聞到了,還有好多奇怪的味道。”
“是還沒離開的人類嗎?”
易燃劑倒的精光,烈火在養殖區熊熊燃燒,明亮的火焰和滾滾黑煙讓人睜不開眼。
宿黎置于火海,渾身皮膚灼熱,刺痛難忍,她沒憋住氣,吸了一鼻子黑煙,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