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細細品味,獨屬于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突兀的在上方響起。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種宛若神出鬼沒般的動靜,依舊讓他身體一顫。
畢竟确實算不得人類啊。
艱難的将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腦袋向上擡起,白隼看向了上方在俯視他的黑發少女。
此時她正彎着腰,額前兩縷長卷劉海因為重力而下垂懸空,烏黑發亮的發絲在空中飄蕩,豔麗的瞳色的眼眸中是好奇的神色。
眼角微微下彎,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如同一個平常又友善的普通女孩。
可愛的外表,友善的性格,明面上展露的一切,是他所喜歡的類型,如果在其他地方遇到的話,或許能深交成為經常聊天訴苦的朋友。
可惜了,在這個連性命都不能保證的危險世界中,連正常的活着都是一種幸福,與其奢求情感類的奢侈品,不如用那些精力來思考,怎麼增加存活幾率。
“論述如何在危險的世界裡安全存活到結局不至于半途被噶掉之異世界生存手冊。”
不帶換氣的将老長的一段話脫口而出後,白隼幹笑兩聲,觀察起鬼王少女的反應。
聽到這樣的話,幸挑了挑眉,站直了半彎着的腰身,後退幾步,坐在了一張突然出現的太師椅上。
珍貴實木制成的厚重木椅,置于在茶褐色的榻榻米之上,将蔺草編制成的草席,壓出了明顯的折痕。
将右手撐在了太師椅的扶手上,手掌抵着下颌,幸的左手漫不經心的纏繞上額前的長卷劉海。
視線向下方的白隼看去,梅紅色的眼眸中似有暗芒流轉,“想要我的庇護啊。”
少女的聲音溫柔而輕緩,趴在地上的白隼感受到身體血液的流通,不再酸麻刺癢後,立刻翻身盤腿坐了起來。
雖然是少女視線落下的方向,單他并沒有被注視着的感覺,似是用着餘光,又好像在思考着别的東西,也并沒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
狀态并沒有維持多久,幸的嘴角又揚起熟悉的愉悅微笑。
“這是當然的啦,既然你都如此執着的得到了部分我的真名,自然是要庇護弱小又無助的小可憐了。”
好奇怪的台詞。
白隼忍住吐槽的欲.望,如果忽視場景的話,現在有一種讓他回到高中時期,面對旁邊那個說話方式跟加密一樣晦澀難懂的中二同桌。
不過,在這樣不符合科學觀的世界裡,中二患者的言語是有概率會成真的。
同桌,我突然好想你啊。
語言,是一門藝術,對于外表看上去是清冷少年,實際内裡吐槽成性的白隼來說,沒有穿越到那種角色擁有讀取思維能力的世界真是好極了。
在這個世界隻有鬼王,能夠在近距離時讀取下屬記憶,這樣類似的能力。
啊,等等,我不會被轉入鬼王陣營吧。
“我不做鬼,我不賣身啊!”突然想到這一點的白隼,迅速發表了意見。
做反派大多數都是沒有好結果的,不是被主角陣營的狂熱追逐後幹掉,就是因為自身缺陷和執着命喪黃泉,雖然有半途洗白的案例,但是洗白弱三分啊,還要擁有讓大部分人都心疼萬分的悲慘身世。
如此苛刻的條件,對于穿梭往返各個世界的菜雞來說,收益和代價完全不成正比,誰上誰是二愣子。
“你倒是提醒我了,确實是個不錯的方法,人類的身軀太過于脆弱,一不小心就會缺胳膊少腿,或是丢了性命什麼的。”
“既然答應了要庇護于你,結果你要是因為超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故而命喪黃泉,豈不是顯得我言而無信了。”
幸的臉上是着實從未想過的表情,她的确做過這樣的事情,刻意警惕之下的外來者也無法用此世界的方法來逃脫她的控制,可惜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同時空的屏障隔絕了一切。
對于此,她并不強求,隻不過...
“我并不強求你的選擇,隻是你太弱了,直視我連手中的刀都拔不出來,像你這樣的,可是會在早期就大概率死的很慘的哦。”
說完這些話,似乎是感覺有些無趣,少女将視線從黑發少年身上收回,停下了梳理發絲的動作,左手伸進寬大的和服袖擺之中,掏出了一本甚是眼熟的書本。
是沒錯了,這種語氣這種氛圍,感謝來自與同桌相處的經驗包。
環境是會影響判斷的極大因素,是與角色融合導緻的行為模式,還是本身性格的原因,根本無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