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我可是還特地多等了你幾天才搬走的。”溫雅的嗓音,下彎的眼角,她像是撒嬌一樣的語氣自然。
寬敞的書房内,頭頂暖橘色的燈光,将黑裙女人白皙的面容渡上了一層暖色,顯得極為柔和,這一幅畫面,是在另一波生物面前絕對想都不敢想的夢境。
不同于那些既定好未來的有名有姓者,這些甚至沒有出場過的非劇情人物,他們反而擁有更多的機會,會因為一點點的小改變,産生大的變化。
因此,至少對于他們,幸一向算是非常寬容的了。
面前還算是稚嫩的少女梳着兩股麻花辮,前額角兩側的頭發較之後面有點偏短,像是公主切過長後的模樣,被另外紮起,從進門跟着來到書桌旁的幸旁邊,一直微低着腦袋。
宜子忍住觸摸自己臉的想法,慢慢的走到了幸的旁邊,又是不一樣的樣貌,高挑的身材,成熟的面容,但對于早就有所猜測的她并沒有過多的驚訝,隻是希望那樣的存在不要發現...
“你的臉怎麼了?”
這一句話,清冷的聲音語氣聽上去似乎又有些平淡,纖長白皙的手指抵住了少女下颌的位置,向上的力道讓她不得不擡頭撞進對方鴿血紅的眼眸中。
雖然面上的腫脹已經消的差不多了,且用上粉撲淺淺的蓋上了一層,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到臉上細微不正常的泛紅之處。
成年女性的體型比她高了半個腦袋,身高的差距,讓她以仰望的視角。
“非常抱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幾乎從不在人前開口的宜子,終于克制着出聲,哪怕刻意的夾起,她被損壞的聲帶依舊是沙啞,可以稱得上是嘔啞嘲哳難為聽。
女孩的神色認真,她的眼睛并不是常見的黑棕色,比起他人顔色更為淺淡,是半透明的灰色,像是玩偶身上的玻璃珠,通透明亮的反射進各種色彩。
真好看啊...
宜子感受着臉上的力道,鉗住下颌的手指微松,翹起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臉頰,将上面的粉制物一一擦除,不小的力道碾過尚未完全恢複的面頰,讓本就泛着不正常紅絲的臉上更是通紅一片。
疼痛刺激着神經,宜子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她明亮的眼眸依舊注視着面前的存在,一如最初相遇的模樣,“請允許我待在您的身邊...”
抽屜被打開的聲音出現在耳邊,随後是冰涼的觸感,膏狀物的物體被均勻的塗抹在了她的臉上,柔軟的指腹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打着圈兒。
一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了腦袋,未說完的話停止在嘴邊,一種古怪陌生的感覺蔓延了全身,距離太近了,理智都似乎要被丢到腦後,鼻尖充斥着的是對面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想,停留在這一刻。
“什麼不會再發生了?”
清冷像溪流滑過的聲音将她拉回了現實,平複着從雲端墜落的幻覺,宜子的語調是無比的堅定。
“我會一直待在您的身邊,不會被任何人打擾。”心髒在撲通撲通的跳着,面上一陣火熱的感覺,這從未有過的相近距離,仿佛也在回應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幸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雖然沒有過分的去了解她這位過于乖巧的小女仆背景,但在不斷輪回的長時間相處中,也算是知曉一點。
不過看着她那雙淺灰色的眼睛,中心有點軟軟想化掉,乖孩子嘛,自然是讨人喜歡的,将手中的藥罐蓋上,左手溫柔的摸了摸對面的發頂,“真是好孩子啊。”
雖然回答的語焉不詳,但看着對方像是剛斷奶的小貓咪一樣拼命想要靠近粘着人,一點小事情就随她了。
順滑熟悉的手感在頭頂打着圈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了手搓堕姬腦袋的時候,這可不行啊,吃代餐是不對的。
等等,堕姬?伸出的左手收了回來,她終于對上那股既視感,這不就是堕姬刀人後那副求表揚的狀态嗎,雙麻花辮的少女眼眸清透,依舊是一眨不眨的滿眼看着她。
正常的走向應該是什麼樣的,上周目是拒絕了宜子的請假導緻了差距,最具參考價值的應該是一周目,但是...
收回的左手蓋上蓋子,将手中的藥罐放入女孩的掌心,“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房門被輕輕合上的磕哒聲音,門外的腳步也漸行漸遠,黑色衣裙的女人理了一下裙擺,緩緩的坐到了書桌旁的柔軟沙發椅上,陷入覆蓋着的軟墊裡,她白皙的手指不知覺的纏繞上了垂落的黑卷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