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小師妹!你們在哪兒啊!”
陶小盞的呼喊在濃霧中回蕩,聲音剛落下,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陶師妹?你怎麼在這兒?”
她猛地轉身,看見葉清霜站在三步之外,身形修長,白衣勝雪。陶小盞心頭一喜正要上前,腰間懸挂的除穢符卻“嗤”地燃起紅焰。
“不好!”
她足尖急點地面,身形暴退。那“葉清霜”見狀發出刺耳尖嘯,面容如蠟般融化,露出青面獠牙的本相。鬼爪暴漲三尺,直掏心窩!
“铮——”
劍光如雪,陶小盞反手斬斷鬼爪。可黑霧中又竄出七八個扭曲身影,她且戰且退,劍鋒漸漸凝滞。
“大師姐……”
絕望之際,一點金芒突然在黑霧中綻開,猛地劃破黑暗。火勢如龍,以摧枯拉朽之勢焚盡黑霧。
金焰漸熄,餘燼如星子般散落各處。
灰袍女修正在此時踏破濃霧而來,衣袂翻卷間帶起未散星火,她每踏出一步,仿佛都踩在陰陽交界之處,邪祟不侵,萬煞回避。
這種人物,陶小盞小時候曾在神霄宗外集市的說書老人那裡聽說過,當時以為隻是傳說,沒想到這世上,當真有人是如此體質嗎?
再那之後,陶小盞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啪!”的一聲脆響。
火辣的疼痛讓陶小盞猛地睜眼。
林見鹿蹲在跟前,右手還懸在半空,眨巴着眼睛道:“陶師妹,你沒事吧?”
“林!見!鹿!”陶小盞捂着紅腫的臉頰坐起來,“你敢打我!”
“哎呀别急嘛。此事事出有因!”林見鹿靈活地躲開她抓來的手,“我剛進前院,就見陶師妹你人事不知躺在地上,我也是沒辦法,你怎麼都不醒,隻能出此下策。”
林見鹿扶着陶小盞從地上爬起來,陶小盞站直後推開她,嫌棄道:“不是讓你拿了東西回宗門了嗎?你跟過來幹什麼?”
林見鹿委屈道:“我沒錢了,怎麼回宗門。”
陶小盞詫異:“這次任務的銀票不是在你身上?”
林見鹿理直氣壯,掰着手指算賬:“那麼點錢夠幹什麼?胭脂水粉要錢,新買的羅盤要錢,方才救你的符紙更要錢......這麼點錢,怎麼夠我花呢?”
“你……你……竟然把那些錢花完了?!”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對,陶小盞都恨不得直接給林見鹿一劍:“你怎麼敢的!”
林見鹿絲毫不以為杵,反倒笑嘻嘻道:“陶師妹别生氣嘛,那麼點錢馬上就賺回來了。大不了我回宗門,找長老們拿錢還你們呗。”
陶小盞氣得發抖,手中的靈劍“嗡”地拔出三寸:“你别叫林見鹿了,你改名叫林賤人吧!看招!”
“陶師妹且慢!”
“慢什麼慢!我今天非教訓你不可!”
“那不是大師姐和小師妹嗎?!”林見鹿盯着陶小盞身後,猛地驚愕道。
那表情不像騙人,陶小盞将信将疑回頭,卻隻見身後黑漆漆的一片。
她正要發怒,懷裡猝不及防就被林見鹿塞了一個羅盤,再一睜眼,哪裡還有林見鹿的影子。
正驚疑不定,手中羅盤嗡嗡作響,瘋狂轉動起來,直指一個方向。陶小盞擡頭一看,便瞧見指針所指方向,濃霧破開,仿佛被人為鑿出一條通道。
陶小盞頓了頓,躊躇不前。
這個林見鹿雖然行為詭異,但她确定對方的身份,是林見鹿無疑。既然同為師姐妹,應該不會害她。
陶小盞猶豫片刻,到底還是順着羅盤指認的方向走去。
剛踏入後院,便聞金鐵交鳴之聲。
三張除穢符在掌心燃起金焰,火光映照下,兩道熟悉身影正背靠背鏖戰,定睛一看,不是葉清霜和蘇婉卿,又是誰?
“大師姐!小師妹!”
陶小盞想也不想甩出手上羅盤,羅盤在空中劃出一道赤紅的弧線,“梆”的一聲砸在鬼物頭上,那厲鬼正要撲向葉清霜後心,被羅盤砸到的瞬間竟發出嬰兒般的尖嘯,腐爛身軀“嗤嗤”冒出青煙,轉眼化作一灘腥臭膿血滲入地縫。
作為始作俑者的陶小盞自己也目瞪口呆,時不時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一臉茫然。
羅盤隻是普通低階法器,照理來說無法對高階鬼物造成傷害。怎麼這鬼物,仿佛很怕她這羅盤似的?
陶小盞卻不知道,羅盤裡存了林見鹿的一滴血。所以才能對鬼物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陶師妹?”葉清霜看見陶小盞,眉頭瞬間皺起,“誰準你回來的?”
“我想回來幫你們!”陶小盞話音剛剛落下,葉清霜就臉色煞白悶哼一聲,還在擔心師姐生氣的陶小盞登時顧不得其他,忙不疊扶着葉清霜坐地上打坐調息。
蘇婉卿瞧了二人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法器:“陶師姐,這東西哪裡來的?”
陶小盞擡頭看向那隻羅盤,頓時啊了一聲:“對了,林見鹿也來陳府了,這隻羅盤就是她給我的。”
葉清霜打坐調息完畢,聞言不由輕叱一聲:“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