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洪波這麼一說冷妙音眼眶更紅了,嘲諷地愣笑,有苦難言。
楊采蓮推門進來,“班主……六扇門來人了……”
段洪波收了收怒氣,寬了下衣襟喊道,“讓他們進來!”
江葉紅隔着老遠就聽見段洪波帶怒意的喊聲,進門的時候冷妙音剛抹了淚,眼眶還是紅的。
很顯然這兩人在吵架,江葉紅和巫長甯交換了下眼神,江葉紅開口道,“金竹七的死有些事想跟班主請教一下。”
段洪波笑得恭維,毫無疑問他很清楚自己也在被懷疑之列,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捕頭請問。”
江葉紅,“班主能不能說到底和段洪波有何恩怨?”
段洪波不意外江葉紅這麼問,倒也不慌,看似惋惜地輕歎一聲,“我和金竹七是同門師兄弟,師傅意外身亡後是我們兩個一起攜手撐起了戲班,也曾患難與共過,随着戲班的壯大,戲班的開銷也是個大窟窿,更别說我們戲班常走南闖北,有些人年紀上來了,嗓子就不行了,我也不能一直讓他們登台,就算我願意,台下的客人也不願意啊。”
段洪波說得真情實感,應該有幾分真情,可這幾分真情也隻存在于回憶裡,段洪波很是感慨,“所以我隻能做這個趕走戲班老人的惡人,不斷推陳出新,隻有這樣戲班才能維持下去,就因如此我和他産生了分歧。”
江葉紅又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巫長甯,巫長甯朝他眨眨眼,意思說是沒問題,隻是最平常的眼神交流,江葉紅耳根發燙,不自然地走了兩步繼續問道,“你們的師傅是?”
段洪波,“常留仙,我和金竹七還有妙音都是她的徒弟。”
冷妙音沒有作聲,提起恩師也沒有一分動容,甚至多了幾分不屑。
江葉紅心上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當年常留仙和柳莺争鬥的厲害,這事……”
“假的,都是……”冷妙音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淡漠地轉過身坐到一邊去了。
江葉紅,“什麼假的?”
段洪波幹笑,“妙音的意思是說兩人确實不和但也沒有外面傳得那麼厲害。”
不知為何巫長甯感覺段洪波的解釋有些刻意,巫長甯幽幽擡起眸子,他戴着面遮,安靜的如一副霧裡看花的畫,輕聲開口問道,“昨夜班主可有離開戲班?”
段洪波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似乎就在等人問他這句話,“昨夜我并未離開戲班,接連損失兩位花旦,我忙着訓練新人呢,昨晚一直忙到子時才回去休息,戲班很多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巫長甯沒有看段洪波目光移向冷妙音,“冷姑娘聽聞你昨晚外出了。”
冷妙音攥緊手指,她極力維持平靜的樣子,可不知為何過于緊張了,“是。”
巫長甯繼續問道,“聽聞你回來的時候和金竹七遇見了。”
冷妙音面上煞白,又攥緊了手指,唇也泛白了,“我,我……”冷妙音一下哭了出來,抽哒哒地說道,“我是碰見金竹七了,他醉酒撒潑,攔住我的馬車胡言亂語,我跟他争吵了幾句,他還不依不饒不讓我走,我怕他耍酒瘋意圖不軌,情急之下踹了他。”
冷妙音越哭越傷心,倒不是因為回想起遇見金竹七害怕,她是接着這個機會發洩委屈和不甘。
巫長甯眼神溫柔了幾分,雖然隻露出一雙漂亮又溫柔似水的眸子,還是會讓人覺得他是個漂亮的人兒,“冷姑娘莫要害怕,我們隻是問問,以便盡快找到兇手緝拿歸案,戲班才能盡快重整旗鼓。”
冷妙音哭完心裡舒服多了,擦幹眼淚啞着嗓子道,“我踹開金竹七就一人駕着馬車回來的,不少人看見了,進了邀月樓我就再也沒出去過。”
巫長甯,“姑娘昨夜去了哪裡?”
冷妙音梗住,不由縮了下肩膀,似乎是融入骨子裡的恐懼,冷妙音又恢複那副傲慢目中無人的樣子,用不屑地眼光掃過巫長甯,質問道,“你不是衙門裡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