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問，“金竹七和送米的鄭九相撞後又去了哪裡？”

趙臣，“據鄭九所說金竹七沿着福滿街一直往南走，鄭九還叮囑他看着腳下，鄭九說金竹七醉得太厲害了，醉倒了睡大街上自己都不知道。”

巫長甯歎氣，“鄭九之後就回糧倉了？”

趙臣，“是，他們每日運送糧食到糧倉都有固定的時間，不會有錯。”

巫長甯望着大雪，腦海一片迷霧，“如此說來鄭九到底是不是最後一個見到金竹七的還有待确認，再沿街問問有沒有人見過金竹七。”

趙臣挺是困擾，“當天已經很晚了，怕是很難再找到見過金竹七的。”

江葉紅打了個響指，“張貼告示，凡是能提供金竹七當晚離開福滿街線索者重賞。”

趙臣張了張嘴又合上，眼睛提溜溜轉着，“懸賞的錢誰出？”

“你！”江葉紅忘這事了，一拍腦門豪爽地說道，“我出，懸賞的錢我出。”

趙臣笑道，“好，我這就去。”

大清早就掏銀子買線索，江葉紅心裡不痛快。

巫長甯笑道，“破财免災，陛下賞你的銀子多着呢。”

江葉紅倒不是個會為了錢吝啬的人，他一人闖蕩江湖的時候身上的錢财都用來接濟窮苦之人了，可現在他變得如此在乎銀子是想養巫長甯，“我也不是吝啬那點銀子……”

巫長甯眨眨眼，“嗯，我知道，今個兒怕是不會有什麼新線索了，不如這樣我們去問問謝三爺毒蠱購買者查到了嗎？”

江葉紅同意，“對啊，順便也看看思音戲班在做什麼。”

江葉紅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蘇禅，“小将軍要不要一起？”

蘇禅佯裝在看卷宗，緊張得手心冒汗，他昨夜才跟謝西合打了一架，今個兒就去見他會不會操之過急，要不過兩日等他氣消了，可等兩日再去會不會顯得太沒誠意。

江葉紅見蘇禅猶豫故意刺激他說道，“看來小将軍是不打算和我們一起去了，我們先走吧。”

蘇禅慌忙追上來，“誰說我不去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錯了就是錯了，我蘇禅又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江葉紅計謀得逞，朝巫長甯挑了下眉，像隻等着被表揚的大狗，巫長甯眨眨眼柔柔一笑，泛起的漣漪好像一把鈎子勾住了江葉紅的心魂。

江葉紅耳垂紅了起來，忙去拿傘。

半個時辰後，三個人到了邀月樓，邀月樓的夥計一見蘇禅面色如土，現在蘇禅在邀月樓就是鬼見愁，誰見誰愁。

江葉紅扶着巫長甯下馬車，進門後又為他撣去肩頭的雪，外面确實夠冷的，雖然一路坐着馬車，可就是這麼一會兒凍得人面頰發紅。

邀月樓裡暖得厲害，巫長甯進門就脫去了披風，“夥計，三爺不在嗎？”

夥計看了眼蘇禅挺是犯愁的，“三爺在樓上，我這就去通傳。”

蘇禅渾身不自在，昨晚才撕破臉皮今兒就登門會不會太唐突。就在蘇禅犯愁的時候通傳的夥計回來了，請他們上去。

江葉紅扶着巫長甯上樓，謝西合面上帶怒意，不過這怒意顯然對蘇禅的，蘇禅一時沒敢擡頭。

江葉紅讓出位置咳嗽了兩聲，“三爺我們這次來是想問一問幽蝶蠱的事，鬼市上可有消息？”

江葉紅有預感這兩人一時半會兒不會那麼容易和解，所以先把要緊的事問清楚，就算待會兒兩人打起來也不耽誤正事。

巫長甯看得出江葉紅的小心思，抿唇淺笑，江葉紅之舉是明智的，正事要緊。

謝西合面上怒意平息了些，不管他和蘇禅有何恩怨得先放一放，謝西合緩緩開口道，“二哥派人問過了，你們所說的幽蝶蠱在鬼市并不多見，不過正因為少見所以價格昂貴，每個月的初三會有一批幽蝶蠱進入鬼市，負責售賣毒蠱的是白三仙。”

巫長甯，“白三仙是否認得賣給他毒蠱的人？”

謝西合的鶴羽扇上次給蘇禅拔的隻剩兩根毛，他就再也不拿扇子了，但還是習慣性地握扇子，“白三仙說是一位渾身包裹很嚴實的人，他從未見過其真面，甚至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京城能養出幽蝶蠱的隻有祝玉琅，她被巫術反噬需要大量的藥物才維持身體，必然也需要大量的錢财，巫長甯問，“最近可否有人問白三仙買過幽蝶蠱？”

謝西合沒有看蘇禅繼續說道，“有，白三仙說個佝偻的男人，走路不穩，買毒蠱那日戴着個破鬥笠，以粗布遮面，我猜是改換行頭，一般來鬼市買毒物之人都居心不良，所以他們不會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