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早猜到一些所以對于這個結果并沒有很失落,“如此說來就難辦了。”
“三爺,三爺不好了,思音戲班又出事了。”夥計急得滿頭大汗。
謝西合從座位上站起來,“又出什麼事了?”
夥計吓得不輕,“思音戲班接二連三的出事,生意不好,班主決定重新命人演出常留仙的絕迹白發鬼,今個兒在排演,就在剛才出演白發鬼的武生從梅花樁上摔下來了。”
謝西合松了一口氣,“人怎麼樣了?”
夥計,“人沒事,請了大夫,奇怪的是這名武生在摔下梅花樁前蠟燭突然熄滅了,雖說是大白天可今日大雪,蠟燭一熄滅屋裡暗得厲害,然後就……我就在窗戶上看見了另一個白發鬼,戲班裡的人都看見了,所以那名武生才摔了下來。”
謝西合在鬼市裡長大,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他不信鬼神一說,“你親眼所見?”
夥計回想起來還是脊背一寒,點頭如搗蒜,“是,屬下親眼所見……”
謝西合搖搖頭,“思音戲班的事還真多,罷了,既然沒出大事先由着他們好了。”
巫長甯勾勾江葉紅的手指,“我們去看看。”
江葉紅朝蘇禅遞了個眼色讓他好好解釋,轉身就走了。
江葉紅就這麼丢下蘇禅走了,蘇禅愣在原地,好想拔腿就跑,可還是忍住沒走。
夥計站在兩人中間渾身不自在,走了又怕他們兩個打起來,不走幹站着又難受。
謝西合的臉陰沉得像外面的風雪,他強忍着内心要罵人的沖動,他不知道昨晚蘇禅為何要那般羞辱他,“如果小将軍沒别的事請回吧。”
蘇禅大喊一聲,“我有!”
蘇禅聲音太大吓得夥計一哆嗦,真比見着白發鬼還可怕,萬一打起來他也攔不住啊。
謝西合沒想到蘇禅會這麼說,沒好氣地坐下,“有事說事,别杵在那兒。”
蘇禅朝夥計使了個眼色讓他先下去,夥計左右為難。
謝西合擺擺手也讓他下去,夥計是巴不得下去,心上沒輕松一會兒又擔心他們打起來,隻能站在門外候着準備随時進門拉架。
蘇禅心一橫,擡頭挺胸跟要上戰場一樣,“誤會,昨晚是誤會,我說錯了話……”
謝西合愣住,片刻後冷冷一笑,“誤會?昨晚小将軍也沒多喝酒怎會說錯了話……”蘇禅日常亂用成語,昨晚或許真不是那個意思,自己也是一時沖動,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可也不怪他誤會,誰聽見這話都會誤會的吧。
見謝西合沒了聲音,蘇禅心懸得老高,中氣十足地說道,“其實,其實我想說的是……是想跟你做徹夜喝酒的朋友……”
蘇禅說完臉紅了,到底為什麼臉紅他自己都不知道。
謝西合确信自己誤會了,也頗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太沖動了,但誰讓蘇禅先前總是跟他過不去,“徹夜喝酒的朋友,我酒量不好喝不了一整夜,可是先前小将軍不是說我妖人來着?”
蘇禅噎住,又氣鼓鼓起來,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指着謝西合說道,“你,你真不記得了?”
謝西合又是一怔,他不記得什麼了,蘇禅不會又在亂說話吧,謝西合一頭霧水,“小将軍明說,我不記得什麼了?”
蘇禅漲紅了臉,“果然是個妖人,不記得了就不記得了,你不記得我也不記得了。”
蘇禅氣得狠狠在地面踩了兩腳,完全像個不給糖就撒潑的孩子,謝西合睜大了眼睛,十二年前除夕夜,謝西合在邀月樓下遇見了一個走丢的孩童,那孩子生得漂亮極了,謝西合便把他請進了邀月樓,誰知道小家夥年紀不大派頭不小,進門跟小少爺回家一樣,上蹿下跳,“哥哥你為什麼穿白袍子,哥哥你衣擺這麼長走路會不會摔倒了,哥哥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白?哥哥你不會是鬼吧?”
小家夥連珠炮一樣問得謝西合不知怎麼回答,看他的衣着必然是顯貴家的孩子,“我不是鬼,我是人。”
小家夥嘟着嘴,“那就是鬼人?”
十二歲的謝西合突然覺得這小家夥非常欠揍,不過念在他年紀小還是忍住了,“我是人,不是鬼人。”
小混蛋似乎沒有聽見,“那就是妖人,妖人哥哥外面放煙花呢,你帶我去看看。”
謝西合氣得咬牙切齒,“不許叫我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