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家裡背景還硬的不行。”
宋潇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實在是對不住這幾位公子,我和我妹妹都不勝酒力。對吟詩下棋這樣的風雅事更是一知半解,怕是會壞了公子的雅興。”
那幾人就像是聽見了十分好笑的事情,不由大笑起來:
“小娘子,我們哥兒幾個對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既然大家都是一知半解,那我們相輔相成,不就都會了?”
宋潇第一次遇見這麼厚顔無恥的人,可是現在卻隻能作罷。
待引到人少處,再說吧。
可是——宋潇微微側過頭瞥了眼躲在自己身後的宋淺。又嘗試着開口:
“今日是昌甯候府盛宴,諸位這般忘我。怕是有失禮儀。”
那幾個公子哥擺了擺手:
“小娘子,咱們哥幾個,最不講究的就是那些繁文缛節。”
說着就要伸手去抓宋潇的手腕。
宋潇眼底閃過一絲戾氣,可那隻手卻在半途中被另外一隻手截住了。
“既是宴會,自然得同樂。不過公子既然喝多了酒,就應該去後頭好好休息才是。你們幾個,帶公子去廂房休息。”
幾個強壯的家丁應了,就上前将人牽制着帶走了。
宋潇有些驚訝的側過臉去看,不想來的竟是熟人。
“沈大人。”
沈庭寒颔首,淡淡道:
“宋大小姐安。”
沈庭寒今日穿了身藏青色的華服,外面還套了件同色的大氅。整個人看着比那日初見要莊重華貴的多。
“竟不想今日竟在次遇見了宋小姐,若宋小姐不介意,就去我哪裡飲茶歇腳吧。”
去,還是——不去?
如今四方都圍着人。若去了,自然少不了被指點攀高枝,若不去,則又會拂了沈庭寒顔面。如今宋逡還要和沈庭寒共事。
宋潇看着沈庭寒那隻骨節分明,如同白玉一般的手。
“既然沈大人這般熱情相邀,那小女子也不能——”
“姐姐!”
宋湘早就被吓的丢了魂,見宋淮正大步往這裡來,就立馬跑到宋淮懷裡。眼角都紅了,抽抽噎噎的。
“哥。”
宋淮伸手摸了摸宋淺的頭頂,柔聲安慰着:
“乖,沒事了。”
宋湘哭過一會兒,就停了。默默站在了宋淮身後。
宋淮看着宋潇,神色擔憂的問:
“姐姐,沒事吧。”
宋潇搖了搖頭:
“多虧了沈大人。”
宋淮十分莊重的抱拳行禮:
“今日多謝沈大人了。”
“無妨,不過舉手之勞。”
宋潇道謝:
“不管是不是舉手之勞,今日都得多謝沈大人。”
沈庭寒正欲開口就被另外一道爽朗的聲音打斷了:
“無妨,本就是那幾個纨绔沒規沒矩的唐突了二位。若二位實在是過意不去的話,不妨讓這二位與我一同比比射箭。方才觀看二位射箭,箭箭都射中紅心,實在是看的在下手癢難耐。”
李建成緩步走到幾人面前,微微颔首:
“在下,李建成。是照初的朋友,今日特意受昌甯候相邀,前來赴宴。”
宋淮和趙瑜先是愣了一下,兩人對視了一眼。
雖不知來者究竟是為了什麼,可是這人和沈庭寒交好,身份自然也不會低到哪裡去。既然都欠了人人情,出了這個宴會場,怕是就沒有這麼好還了。
趙瑜笑着:
“既然李公子相邀,哪有不從之禮。請——”
宋淮和趙瑜在場上和李建成比賽。宋潇和宋淺最終還是和沈庭寒坐到一處飲茶,讓人意外的是沒想到宋澄也在這裡。
“大姐和五妹妹也來了。”
宋湘颔首:
“是,方才在後院逛的乏了,下人就說前面也有玩的。我和姐姐就都過來看看熱鬧。”
兩人寒暄完就再也沒有人開口,宋氏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盞。
面前的茶水很是清澈,在嫩綠的茶盞裡顯得越發的青翠。
周圍還圍的有一圈身強力壯的府兵,雖說離得并不近,可是烏泱泱的看着還是有些讓人發咻。
沈庭寒也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是時不時的側過臉看着場上射箭射的正在興頭上的李建成。
宋湘默默瞧了眼宋澄。明裡暗裡的意思都是讓宋澄開口和沈庭寒搭話,讓場面别這麼僵。宋澄吹鼻子瞪眼的擺弄了好一會兒表情,從腳底闆到頭發絲都述說着不可能三個字。
最後兩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共識,一起悄咪咪方看着還敢側過臉去看射箭的宋潇。
宋潇:
“。。。。。。”
合着姐姐就是這麼用的。
宋潇微微垂下頭,斟酌着開口:
“沈大人與李公子看來是關系甚好的朋友。”
沈庭寒側過臉,正視着宋潇:
“我與建成一同長大。如今這麼些年過去,應當算的上關系甚好。”
沈庭寒雖說隻是淡淡的看着宋潇,可那樣的目光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有時讓人覺得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有時候又覺得他隻不過是一個長得好看的文官。
或許美麗的事物都是具有攻擊性的吧。
宋潇這樣安慰着自己,又裝作無意的開口:
“不過沈大人和李公子的愛好,習性。倒是截然相反,李公子好動,喜歡舞刀弄槍,可是自從小女子來到梁京起,就從未聽聞沈大人握過任何一件兵器。”
沈庭寒颔首應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在下确實不擅長舞刀弄槍,隻會逞一些口舌之便。”
“沈大人哪裡的話,若是人人都像沈大人這般妄自菲薄,那這普天之下就當真沒有一個有真才實學的人了。”
“宋小姐擡舉,在下也不過是一個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哪裡擔得上這樣的大任。”
“是嗎?”
宋潇反問,又側過頭去看場上射箭的三人。
“你看,李公子又射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