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近日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一隻毛色亮麗鮮豔的紅嘴鹦鹉。整日的帶在身上,每天那鹦鹉小嘴一張就聒噪的不行。
可是念着那鹦鹉學舌的機靈模樣沈老夫人實在喜歡,沈庭寒縱使實在頭疼,也就随他去了。
“早上好!早上好!今早吃了什麼?”
沈庭寒難得一日沒去禮部,一大清早的那藍皮鹦鹉就落在他窗棂上叽叽喳喳的叫喚。
“今早廚房弄了白糖米糕、桂花羹、金絲卷和水晶蝦餃。你要吃哪一樣?”
沈庭寒不語。
那藍皮鹦鹉頂着一對綠豆一樣大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沈庭寒。
“你要吃哪一樣?”
沈庭寒大手一揮把那聒噪玩意兒驚的飛起來,再空中揮舞着一對纖細的翅膀,遠遠看去竟像是一團毛球在半空飛舞。
“哼!氣急敗壞!氣急敗壞!”
沈庭寒整理好衣服瞥了一眼鹦鹉,不鹹不淡的說:
“你要是繼續每日都天不亮的就來我房前聒噪,我就讓李建成把你炖了。”
鹦鹉大感震驚,叽一身掉在了桌面上,然後可憐巴巴的說:
“可憐,叽。可憐——叽叽叽——”
沈庭寒不得不懷疑李建成被人騙了,這溜圓的一坨根本不是什麼西域邊沙的鹦鹉,而是被人用藍草染了個亮色的走地雞。
誰家鹦鹉長得像顆球還整日叽叽叫!?
沈庭寒正在想怎麼把這顆聒噪的肉球攆出去的時候,房門就被人用力推開了。
“照初!我的鳥又不見了!你看見我的鳥了嗎!?”
“我那麼大的一個鳥跑那裡去了!?”
“它那麼小!出去會不會被人抓去吃了!?”
“我的鳥啊!”
沈庭寒忍住額角的抽痛,側過身指着桌上那個探頭探腦的毛球:
“它這麼大一塊你看不見嗎?”
李建成立馬心疼的走上前,把鹦鹉捧在手心裡:
“黑虎,明明我才是你的主人,為什麼你整日天天往這冷面孔這兒跑?”
黑虎?
沈庭寒第一次開始懷疑皇室的審美。
李建成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轉頭看着沈庭寒:
“你今日不去禮部嗎?”
沈庭寒走出門去,屏退了四周的下人:
“陛下說我最近太忙了,讓我回來好好陪陪祖母,盡盡孝心。”
李建成伸手揉着窩在自己肩頭的黑虎的頭:
“禮部最近事忙,你不在沒關系?”
兩人一鳥走到沈老太太門前,沈庭寒伸手撩開擋風的門簾:
“陛下說是讓我回家盡孝心,多陪陪祖母。實際上就是有些話不适合讓我聽見罷了。”
李建成逗弄着肩上窩着的黑虎,弄的黑虎整隻鳥都舒服的眯起眼,團在一起。
更像一顆球了。
“他老人家還有什麼是你不方便聽的嗎?”
兩人走到内間,沈老太太身邊的下人正在一碟一碟的布菜,見兩人來了立馬招呼道:
“公子和殿下來了,快快坐下。馬上就用飯了。”
沈庭寒颔首應下。
黑虎看着桌上的東西一雙綠豆眼都跟破了皮一樣瞪得牛大一個,然後撲棱着翅膀飛到桌上守着菜。
“這個,好吃!”
李建成稀奇的看着他,坐在一旁:
“平時我也沒有斷你東西,你怎麼整日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黑虎傲嬌的扭過頭不看李建成:
“你的,難吃!難吃!泔水!泔水!”
“。。。。。。”
沈庭寒微微挑起眉,福至心靈:
“外頭有的是好吃的,你不如自己飛出去找找看。”
誰知道黑虎也不是個傻的,竟然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着沈庭寒。
“冷!冷!冷冷冷!”
“。。。。。。”
年輕有為的禮部侍郎覺得自己被一隻隻知道吃的走地雞鄙視了。
“今日怎麼這般熱鬧?”
沈老太太在侍女的攙扶下走過來,很是稀奇的看着沈庭寒:
“以往你早就早早的去禮部了,今日是休沐了嗎?”
“不,是陛下體恤祖母年邁,所以特意讓我好好在家陪陪祖母。”
“哼——”沈老太太頗不贊同的冷哼了一聲,又道,“要是他老人家當真可憐我這個糟老婆子,就盡快早早的把你打發了。不管是嫁娶還是入贅都好,趕快把親結了!讓我老婆子有個能一起說話的體己人。”
“。。。。。。”
沈庭寒上下嘴唇就跟在打架一樣,你壓我我壓你的濡涅了好久。最後也隻是低頭嗯了一聲:
“孫兒會轉告給陛下的。”
難得見沈庭寒吃扁,李建成眉毛都快飛到屋頂上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兩個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