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郎如今是怎麼了?怎麼如今有事也不與我說了?”
宋逡喝了口酒:
“我與大夫人的事,說與你聽也徒增心煩。”
餘若嫣低垂着眉:
“妾出生不如大夫人,見的看的也不如大夫人。大夫人的話向來都是有些道理的。大夫人厲害,為人也爽利,處處都為這個家着想。不像妾,隻能依托着老爺,眼裡心裡,也就隻有老爺。”
“。。。。。。”
宋逡微微歎了一口氣,伸手攬住餘若嫣的肩膀攬在懷裡。
“還是你舒心。”
“究竟是人舒心,還是人說的話舒心?”
趙娘子推開門,側身讓過身後的郭琥。
餘若嫣立馬伸手拉上自己早早就脫落到肩膀的衣物,又坐直身子。低着頭不敢看郭琥。
郭琥挑眉看着餘若嫣:
“餘姨娘實在是謙虛。我不如餘姨娘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宋逡微微皺起眉,似乎有些不滿:
“你怎麼過來了?”
郭琥看着宋逡,冷冷的道:
“老爺,若是我今日不過來。您是就打算在這兒待一日嗎?大丫頭如今還在床上躺着,你就不派人出去找郎中嗎?”
宋逡皺眉:
“我幾時沒有派人去找郎中?”
“老爺是派人去了,之後呢?一個郎中不成,就算了?老爺,那可是你的嫡女啊。”
宋逡自知理虧,垂頭不言。
郭琥微微吸了口氣。
“老爺,我方才已經讓綠桃拿着我的牌子去請張郎中了。至于昌甯侯府的那出婚事,還是老爺自己去與昌甯候談吧。”
宋逡歎了口氣,理所應當的說:
“要是潇潇病好了,這門親事自然還作數。”
“老爺是忘了霍将軍嗎?”
“。。。。。。”
“霍将軍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老爺說,他會不會拎着觀山從西北宜州跑過來砍老爺一刀?”
“。。。。。。”
宋逡額頭隐隐約約冒出一絲薄汗。
“婚姻大事,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霍将軍就算是潇潇的親舅舅這件事也是我才做得了主。”
郭琥向前一步:
“那老爺問過大丫頭怎麼想嗎?”
“大丫頭是願意的,不然我怎麼敢答應昌甯候府?”
“是嗎?那如果大丫頭這番是不行了,那老爺又如何?是去侯府退了這門親嗎?”
宋逡微微偏過頭,不敢去看郭琥的眼睛。
“潇潇不能嫁,不是還有湘湘嗎?總歸都是府上的嫡女,侯爺也是善解人意的——”
啪!
宋逡有些愣神。
可是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卻又時時刻刻提醒着他。
郭琥收回手:
“既然大丫頭的事我做不了主,那湘湘的事,我這個母親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餘若嫣整個人都愣住了。
郭琥今日是吃了什麼瘋藥不成?
宋逡回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郭琥:
“你今日是吃了什麼瘋藥嗎?!”
居然敢對家主動手!
“反了你了!”
宋逡站起身,伸手欲打郭琥。可是郭琥卻絲毫不怕,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老爺是要做什麼?打我嘛?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
宋逡放下手,一揮袖子:
“大夫人最近累着了,你們還不扶大夫人回去休息?都在門外杵着做什麼!?”
門外的侍女還都沉浸在方才那一掌沒有回過神。直達宋逡出聲,她們才連忙進屋,拉着郭琥的手。
“大夫人,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郭琥看了眼宋逡和跪在一旁低着頭的餘若嫣,輕輕躲過侍女拉她的手。
“用不着,大丫頭那裡應當也看完診了。我去大丫頭那裡看看。”
“你們還是好好伺候老爺吧,餘姨娘沒個準行,一昧縱着老爺喝酒,人都喝糊塗了。你們還沒個準行嗎?還不快把這些東西都收拾了?”
侍女們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究竟該聽誰的。
宋逡也被郭琥弄的失了興緻,擺了擺手。
“我去看看潇潇。”
說完,宋逡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郭琥看着跪在地上的餘若嫣,淡淡道:
“餘姨娘。”
餘若嫣顫顫巍巍的擡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郭琥:
“大夫人——”
“把你這套假惺惺收起來。這套對老爺有用,對我可沒用。”
餘若嫣垂下眼,輕笑了一下:
“大夫人不是要去看大丫頭嗎?怎麼還留在我這裡,是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嗎?盡管開口就好。”
“既然你開了口,那我就直說了。三小姐将來是要進宮的,前途可謂是光明遠大。往後餘姨娘這裡,老爺還是少來的好,不然被宮裡的教習嬷嬷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或者白日裡不該出來的——”
郭琥彎下腰,将餘若嫣肩頭的衣物往上拉了好一截。
“往後宮裡會怎麼說三小姐和老爺,我可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