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潇蹙眉,擡眼看着門前緊閉的門。
“你去轉告門房,就說明日我們會再來。還望州牧見諒。”
暗衛順着宋潇的視線望去,點頭應了。大步上前敲響了一旁的小門。招呼幾聲,就又回來了。
宋潇跨上馬,握緊缰繩:
“走——”
“且慢——”
“駕——”
“宋小姐——且慢!”
“宋小姐!”
暗衛見宋潇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驅使着馬追上宋潇,與之并肩。放低聲音:
“小姐?”
宋潇神色不變:
“你我驅使馬匹,路上風大聽不清。”
“可是小姐——”
“他既然攔我,這事便是允了。可卻不願邀我進去相見,明擺着是要給昨日我那句沒用好看。”
“一州州牧,心氣竟然這般小?”
“也不見得所有的宰相肚裡都能撐船。昨日是我失言,導緻今日你們都陪着我枯等。當真是對不起你們了。”
暗衛有些意外,失笑:
“小姐何出此言。我們都是郭大人派給小姐的暗衛,理當護衛小姐安全。”
雖然按照一開始在郊區的情款看來,宋潇或許并不需要他們保護。
“宋小姐——”
“宋小姐!!!”
後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還傳來十分重的喘息聲。
宋潇勒緊缰繩,“籲——”失笑看着後頭累得氣喘籲籲的張辭和他府上的小厮。
“張大人。”
張辭一張粉白的臉累得通紅,正大喘着氣,被一旁同樣累得氣喘籲籲的小厮扶着。
“宋。。。。。。宋小姐!”
宋潇驅馬走近,低頭俯視着張辭:
“真是辛苦張大人了,還特意追來。”
張辭勉強撐起身,露出一個有些讨好的笑:
“宋小姐這話說的。”
“張大人,我是誠心想在武陵做生意的。不然也不會接連兩日都來拜訪。不過我看張大人貌似并不誠心想要與我做這筆生意。武陵的生意也不但是一個武陵城,下頭還有二十多個郡。”
張辭站直身體,抄着手:
“宋小姐這話說的,到是顯得生分了不少。”
“生不生分的,都是往後的事情。現在還為時尚早。”
“宋小姐哪裡的話,宋小姐與在下的關系總歸是要比那些郡縣的太守要親密些。畢竟在下還是和宋小姐談了幾句的。”
宋潇不動:
“我是什麼稀奇的人物?人人都能和我說上幾句。到是張大人,才是真真的稀罕,今日一整日都見不到。别說是說上兩句話了,更是艱難。想來也不是誠心與我做生意的。”
張辭讪笑:
“宋小姐言重了。宋小姐的生意也并非是與在下做,在下也不過隻是一個從中調節聯絡的人罷了。宋小姐何必這樣為難在下?”
“到底是張大人為難我,還是我為難張大人。”宋潇輕蔑一笑,“張大人一張巧嘴這麼一說,倒顯得是我在刻意為難張大人了。”
“今日之事确實是府上怠慢了宋小姐,這群庸才也不知道先将人請到府裡。任由小姐和諸位弟兄們在日頭裡曬着。當真是對不住——”
說着張辭就帶着身旁的小厮彎腰緻歉。
宋潇冷冷的看着張辭,一言不發。一旁的暗衛觑了一眼宋潇的神色,翻身下馬,走到張辭跟前将人扶起。客套的說:
“張大人言重了。我們小姐沒有怪罪大人的意思,僅僅是因為今日實在是日頭大,我們小姐貪涼,讓人去買的冰酪沒買到所以才氣着。”
宋潇知道人也磨的差不多了,再磨下去這事情就當真做不成了。
暗衛很有眼力見,見張辭似乎有些接受了這個說法又接着道:
“我們家小姐在家裡養尊處優慣了,平日裡有些驕縱。”
世家裡的公子小姐都一個樣。
張辭颔首,笑着對宋潇道:
“宋小姐,可還有興趣繼續談談生意?”
宋潇勾唇:
“張大人可會騎馬?”
“額——這——”張辭有些愣神,“君子六藝,自然都是會一點的。”
宋潇扯緊缰繩夾了夾馬腹:
“張大人想要在哪裡談生意?”
張辭一臉警惕的看着宋潇,不由後退了一步。
“自然是城中,風景極佳的地方。”
風景極佳——
整個武陵城,最方便看風景的地方,就是城中那座高樓。
宋潇露出一個頗為嚣張的笑,揚起馬鞭狠狠抽在身下的馬匹臀部。
“我性子急,等不得了!先行一步!”
說着,那匹馬就揚起前蹄,利箭一般沖了出去。
“诶——诶——宋小姐——”
張辭伸出手想要挽留,可是看着那已經看不清的背影,話到嘴邊又繞回了舌根。
幾個暗衛也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四處觀望别處,裝作沒看見的模樣。
張辭無法,隻能和那匹看起來對他很是不滿的馬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