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馬将手壓在腰側的刀上。
邵啟騎在馬上對着兩人拱手:
“馬當家,李當家。”
刀疤馬眯起眼看着邵啟,沒有說話。
斷指李笑着颔首:
“你小子出息啊。把哥哥們不敢做的事做了。”
邵啟抱拳:
“不敢,是諸位弟兄不計較晚輩的無禮。”
刀疤馬摩挲着自己的刀柄:
“哪裡有什麼計較不計較的。都是一條道上的,這麼多年也算處的和睦。怎麼突然就想着——”
刀疤馬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舌頭在自己的牙上頂了半晌:
“幹票大的?”
斷指李聽着刀疤馬說的話不由大笑起來。
“老馬說的對,邵小子,怎麼突然就想幹票大的?”
“兩位前輩實在擡舉我,我也不是想要幹票大的。”
斷指李被邵啟的話逗笑了,笑着問:
“那邵小子,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帶着人,把武陵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斷指李坐直身體,輕笑:
“你這麼來,說是不幹點啥我也不信。”
說完還伸手拐了拐一旁的刀疤馬:
“老馬,你說對吧。”
刀疤馬嘴唇嚅嗫半晌,最後也隻悶悶的嗯了一聲。
斷指李翻了個白眼:
“你是個半杆子打不出來東西的。”
刀疤馬看了斷指李一眼,默默認了斷指李的話。
“二位說笑了,我也不過隻是想要讓武陵城好過一些,讓武陵城的百姓好過一些。我知道,二位當家的都偷偷帶走了不少城門口的人回莊子上。”
斷指李有些好笑的看着邵啟:
“那你說說,怎麼樣個好過法?口說無憑的話,誰信啊!”
“我是個粗人,也說不來他們那些酸文。我知道我們這些弟兄們也不講究這些東西,大家出來都是想要掙口飯吃。”
“不過最近生意越來越不景氣。去城裡做生意的商隊越來越少,我們能夠賺的錢也越來越少。”
“我看李姐姐嘴上的胭脂,也許久沒有換了。莊子上的糧食還夠嗎?”
斷指李笑着擺了擺頭。
刀疤馬側頭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微愣。
“你怎麼不跟我說?”
斷指李挑眉,一臉稀奇:
“跟你說有什麼用?你弄得來?”
“。。。。。。”
刀疤馬又不說話了。
邵啟笑着:
“我隻是想讓大家都吃飽飯,讓女兒家都用上自己喜歡的胭脂就是了。也算不得什麼幹票大的。”
斷指李擺了擺頭,無奈的笑着:
“你啊——你——你這話說的我真是——拒絕不了了。”
斷指李調轉馬頭,拿過挂在馬身上的長鞭,揚起長鞭:
“不過你要闖的可不單單是我們兩個人!”
邵啟笑着驅趕着馬:
“有李姐姐這句話就足夠了!”
宋潇一刀砍掉那人的手,搶過那人手中的槍,向一旁想要沖上來的人丢去。
那人被宋潇正中咽喉,抽着氣倒地不起。
宋潇伸手擦幹淨臉上的血 ,死死的盯着四周圍着她的土匪。
那些土匪看着宋潇,不由後退好幾步。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這種眼神。
就像是站在高處俯視他們的野獸。
從骨子裡冒出來的野性,被血淋出來的血性,在那雙充滿殺意的眼裡展現的淋漓盡緻。
“小姐!”
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越下越大,将身上的血液沖刷幹淨。
壯漢一刀砍倒圍在宋潇身旁的人,又擡腿把想要近身的人踢倒。
“小姐!你還好嗎?”
宋潇吐出一口濁氣,勾起唇:
“死不了。”
四周的土匪早早的就生了怯意,緩慢的後退直到退到城門前。
城門前有些人已經開始發出抽噎聲。
“快開門!”
“開城門!”
“快開城門!!!!”
城牆上的士兵探出半個身子看了一眼。然後許多士兵都紛紛探出了身,他們手上都拿着一個不知道裝有什麼東西的瓶子,從城牆上往下倒。
“啊!”
“是什麼!?”
“這是什麼!?”
“燈油!”
宋潇不可置信的看着城牆上的人,攔住身後還想往前沖的人。
“都别動!”
“後退!全都後退!”
“退多遠!?”
“有多遠退多遠!”
“快!”
緊接着,城牆上的士兵就一個一個的往下放火箭。
火星落在那些人身上,落在燈油上。
“啊!!!”
“好燙!”
“好燙!!!!”
“娘,好燙啊!!!”
火勢就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向他們噴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