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指李也在這兒塗了有半個時辰的胭脂,皮都要破了。輕歎一口氣:
“你說咱們也在這兒扮老虎有一會兒了,裡頭什麼時候能談完?”
刀疤馬悶悶的說:
“不知道。”
斷指李笑着看着他:
“你什麼都知道,隻是不願意和我說罷了。”
“沒有。。。。。。”
“你看邵小子和潑丫頭。”
刀疤馬順着斷指李的眼神向裡頭看去。
隻見邵啟雖然手中拿着刀,眼神卻時不時的往一旁坐着的宋潇身上瞟。
宋潇則默默的看着張辭一挑多,舌戰群儒。
看起來比太學裡最好學的學生還認真。
“怎麼了?”
斷指李挑眉:
“什麼怎麼了?你不會沒看出來邵小子喜歡潑丫頭吧。”
刀疤馬看了眼,又低下頭繼續磨刀:
“嗯,看出來了。”
想了會兒又道:
“都看出來了。”
傻子才看不出來。
那些人叽叽咕咕的說了許久。
張辭則坐在一旁默默的喝着茶。
宋潇遞了一個眼神給張辭:
能行嗎?
張辭挑眉:
怎麼不行?
宋潇懷疑:
他們這麼摳,肯?
張辭輕笑:
換命錢,有什麼不肯?
宋潇思索着,想吃一塊糕點,手在案桌上探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
?
為什麼,她明明記得方才進來的時候放了不少。
側過頭就看到邵啟瞪着雙鹿一樣的眼睛看着他,另一邊的案桌上放了一碟糕點。就是她方才看見的那一碟。
“。。。。。。”
邵啟委屈得不得了,可憐巴巴的說:
“從剛才你一進來就一直在看那群人。他們有什麼好看的。”
“。。。。。哪兒有,這不是來看熱鬧嘛。”
“可是你連話都沒有對我說。”
宋潇輕笑:
“這不就說了嗎?”
邵啟吐出一口氣:
“好吧。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
宋潇看了眼糕點:
“嗯——我想吃那個白色的,圓圓的。”
“喲——鹹口的啊。”
邵啟把糕點端過來,又替她倒了杯茶。
張辭看着那團慫在一起的肉,微微皺眉:
“請問諸位——商量好了嗎?”
那群人散出來,外頭刀疤馬磨刀的聲音又開始響了起來。
一個人被他們推到前面,艱難的伸出三隻手指:
“我們——我們每人出這個數。”
“嘶——諸位可能還不是十分理解當前的狀況啊。”
刀疤馬磨刀的聲音又重了些。
“目前武陵,可謂是舉步維艱。”
“修繕城牆、修葺房屋、安頓那些百姓、重新整頓武陵的布防。。。。。。哪一項不花錢?”
“再不然,那些戰死的人,也要有一筆安頓費吧。”
張辭換了一個姿勢,呼出一口氣,擺了擺頭:
“雖然武陵财拿不出手,可是也不能算是一步也走不了。”
“既然諸位不願意幫這個忙——也就算了。下官也不願意強人所難。”
“今日諸位能賞臉來下官這裡喝一盞茶也算是下官的榮幸。”
然後外頭刀疤馬磨刀的聲音就更響了。
那群豪紳打了一個寒顫,又湊在一起叽叽咕咕了幾句,那個被推在前頭的人又比出一個數字。
張辭瞟了一眼,很是遺憾的歎了口氣。
外頭刀疤馬站了起來一刀把剛才那塊磨刀的石頭劈了。
“啊啊啊啊!!!”
“我們出!我們出!”
“您要多少我們都出!!”
“隻要您開口!我們多少都拿的出!!!”
張辭彎着眼:
“那就多謝諸位對下官的支持,和對武陵的支持。”
張辭拍了拍手,屏風後走出幾個舉着文宗的文官:
“下官已經聯合掌管錢财,貨物出入的幾位文官把這些年來各位經過‘樓’的出入和從武陵庫裡走的出入都算清楚了。”
張辭輕歎一口氣,還伸手撫着自己的胸口,一臉疲憊:
“實在是——讓下官大開眼界啊——”
那團豪紳聽着外頭斷指李抽鞭子的聲音不由渾身一抖。
老天爺啊——
他們隻是想賺一點錢來養家糊口罷了,怎麼遇上這群活爹!?
這年頭的錢越來越不好賺了!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