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寒坐在一旁看着手帕上的起伏越來越重。
“宋小姐,宋公子似乎快要被憋死了。”
宋潇抱着手不在乎:
“憋不死,合該讓他吃點苦頭。此次他背着家裡跑出來,要不是運氣好被我們撿到,許就要被野狼和野熊相繼分食了。”
巡查的暗衛很快就回來了。
“不遠處的山崖上有巨石滾落,似乎是因為山體滑坡。”
一個稍微懂一些醫術的暗衛替宋澄上下檢查了一番,又把了脈。
沈庭寒問:
“宋公子如何?”
“手臂和小腿都有扭傷和挫傷。腳踝有些錯位,應該是從山崖上滾了下來。”
宋潇聽聞,俯下身按了按宋澄有些扭曲的腳踝。
立馬就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吸氣聲。
沈庭寒替宋澄撩開擋住臉的手帕:
“宋兄,可算是醒了。”
宋澄面如菜色,眼神幽怨的看着宋潇。
李淩麟遞了一塊糕點給他。
宋澄謝過李淩麟,然後依然用那種埋怨的眼神看着宋潇。
“。。。。。。”
宋潇讪笑:
“嘿嘿嘿,好久不見啊。”
宋澄歎了一口氣:
“大姐,多年不見你做事還是這麼。。。。。。不講究。”
“哪裡,哪裡。還不是把你弄醒了。”
李淩麟打量了會兒宋澄,問道:
“小子,你是怎麼滾下來的?”
“那座山,很久沒有過山體滑坡和泥石流了。”
一說到此,宋澄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面色羞愧的說:
“其實是我不小心弄的。”
沈庭寒忽然想起李建成曾和他說過幾嘴。
宋澄是個稀奇人,不看四書五經不讀《論語》,《孟子》偏偏對那些奇巧東西感興趣。什麼丹藥符篆,奇淫巧具,他都沾上那麼一點半點。
宋澄喝了兩杯茶,潤了潤幹涸的喉嚨:
“我方才在那座山頭點燃了我新研究的炸藥。”
“你自己研發的?”
宋澄颔首:
“我重新提煉了硫磺,又加大了他的劑量。”
“隻需要這麼一點兒——”宋澄伸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尾指的指甲蓋,“就能夠炸一塊半人高的石頭。”
沈庭寒斂眸深思。
目前大梁還沒有威力那麼大的炸藥,硫磺的純度也沒有經過那麼精純的提煉。
宋澄說完,李淩麟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小子,可以啊。現在工部都是一些老人,他們已經沒有精力去研究這些玩意兒了。”
宋澄有些腼腆的笑了:
“其實比起炸藥,我還是更喜歡煉丹。”
宋潇終于知道為什麼宋澄屋裡每次采買都要買許多硫磺和朱砂了。她也終于找到了宋澄書房經常爆出的異響的原因。
這家夥原來在家裡煉丹!
宋潇伸手捏住宋澄的耳垂,有些兇狠的說:
“好啊——你小子。在家裡煉丹!?要是走水了傷到人怎麼辦!?難怪我說你書房怎麼老是冒煙!”
宋澄疼的面目猙獰:
“姐!姐!我有分寸!我在家裡都不敢用太大的量!就算走水也不會有太大的火勢的!就算炸爐了也不會傷到人的!姐!我有分寸!!!!”
宋潇松了手,呼出一口惡氣。
“那你煉丹這件事,父親知道嗎?你出來了,家裡知道嗎?”
宋澄揉着被宋潇捏紅的耳朵,有些委屈。
“這種事情,怎麼能讓父親知道?大姐你跟着巡查史跑出來的事,不是也沒讓父親知道嗎?父親那個性子,隻會讓我考科舉。”
沈庭寒輕笑:
“看樣子這次,宋兄是躲不過去了。”
?
三人一臉疑惑的看着沈庭寒。
沈庭寒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淡淡道:
“因為今日,就是科考的最後一日啊。這個時候,應該所有的家眷都在門口等着考生回去吧。”
“!!!!!!”
宋淺和宋逡帶着幾個家仆在門口等了許久,一旁一同等待的家眷都已經陸續離開。
“你哥哥怎麼還不出來?”
宋逡皺着眉,滿臉焦急。
“許是東西有些多,還在收拾吧。”
宋淺神色淺淡,似乎不欲多言。
她早早的就給宋澄寫過信,讓他趕快回來。
如今這樣,也怪不了她。
幾人又等了兩炷香,考官都陸續走出來了卻還是不見宋澄的影子。
“不行,我得去問問!”
說着宋逡就兩步跨作一步的走上前,跟考官詢問了起來。
“宋澄?我還奇怪着名字有點耳熟,原來是你們家的啊。”
宋逡慚愧:
“是——是——是犬子。”
“怎麼了嗎,才考完就這麼問。”
“這——這人人都已經出來了,可卻不曾見到犬子出來。是怎麼回事啊?”
考官想了想,把一旁的另一個考官叫來。
“宋澄,是你監考吧?”
那個考官噔噔噔的跑過來,宋淺見狀立馬讓人把自己扶上馬車。
“我還真想跟您說呢!他今年沒來考試!”
“什麼!?”宋逡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看着兩個考官。
“老宋!”
“老宋!?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