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令妃的肩膀:
“想要在宮裡站穩腳跟,就要舍得出去。往後,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男人跟着宮女和黃門離開了皇宮。
宋潇坐在不知道誰家的屋檐上,靜靜的看着離開視線的車馬。
蘇家想要在背後扶持誰做皇帝?
他們給李粲兒子下毒這件事看樣子已經被李粲發現了,李粲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那京城就隻剩下李淩麟和李建成。
李淩麟性格強勢,自然不肯被他們拿捏搓圓。
李建成又一直懶懶散散,與世無争又與沈庭寒交好,他肯?
宋潇盤腿坐好,皺眉苦思。
京城裡的黨系紛争,與她無關。雖然她在替沈庭寒做事,可是在朝中卻并無勢力。宋逡對這種事情又一直避諱,就做個死腦筋的純臣。
沈庭寒是個猜忌心重的性子,就連一起長大的李建成和關系甚好的霍川他都不見得全然信任。
她的話他能信嗎?
他又敢信嗎?
宋潇第一次有一種渾身力氣沒處使的感覺。
“你在哪裡做什麼?”
嗯?
這聲音有些熟悉。
宋潇扭頭,就看到沈庭寒站在庭中仰頭望着她。
這是——沈家的院子?
她記得沈府不在這兒啊。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沈庭寒聽到宋潇的話有些樂了,嘴角勾起一個無奈的笑:
“這是我的府邸,我的院子。我不在這裡,又該在哪裡?”
宋潇懷疑的看着沈庭寒。
沈庭寒似乎猜到了宋潇要說什麼:
“我不住在沈府,那是我父親和繼母住的地方。這裡是太師府,是我祖父祖母住的地方,祖母年邁,我在這裡照顧祖母。”
宋潇神色微動,似乎相信了些。
沈庭寒的身影她看的并不真切,叢生的樹枝把他畫成好幾瓣。整體的,零碎的。他就像是一塊碎了的鏡子,明明晃晃,總叫人看不真切。
白日裡看着一副淩厲傲人,六親不認的模樣。此刻他一身内衫,肩頭披着單薄的外套站在這裡的時候,又有些莫名的孤獨。
夜裡容易起風,沈庭寒肩上的頭發被風吹的微微揚起,遮擋住臉。
她更看不清了。
宋潇鬼使神差的問:
“沈庭寒,你為什麼要用我?”
沈庭寒微微挑眉,又問:
“那請問宋小姐,又為何選擇在下?”
宋潇斷然:
“你沒人可用。”
沈庭寒輕笑:
“那宋小姐呢?”
“我無人敢用。”
兩人不由同時笑出聲。
沈庭寒仰頭看着宋潇:
“既然如此,那宋小姐可是後悔了?”
宋潇盯着沈庭寒。他卻絲毫沒有任何動作,就那樣泰然自若的站在那裡任由宋潇打量。
“我看不透你。”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是大梁安定還是紛争四起。你追求的究竟是坐穩權臣的位置還是要把手伸得再遠一些?”
“沈庭寒,你究竟想要什麼?”
雲層被夜風從遠處飄來,把月亮遮住,也遮住了那晃眼的月光。
漆黑的夜裡隻能看見兩對互相探究的眼睛。
刀光劍影,金光四射。
樹葉被風吹的飒飒作響,灰塵和落葉也随風而起。就像宜州漫天飛舞的黃沙,糊了過路人的眼睛。
宋潇不由眯起眼,濕潤一下幹疼的雙眼。
隻聽沈庭寒輕笑一聲,雲層又被方才的大風吹走,透出藏在裡頭的月亮。
瑩瑩月光落在沈庭寒那張清隽的臉上,就像是博古架上每日靜心擦拭的白瓷。在光亮下泛着晶透的光。
“那宋小姐,所求的又是什麼呢?”
“宋小姐一入京便弄得京城風雲四起。那段時間,世家女眷的餐桌上,宋小姐可是常客。”
“若是您想要将三小姐摁在泥地裡再也爬不起來,您現在隻需要把你所知道的放出去就是,不用多生波折。光是那些世家女子的譏笑就足夠三小姐再也擡不起頭。”
“若這是您想要的,您已經得到了。又為何還想要冒死去北疆?”
“難道宋小姐心裡,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嗎?”
宋潇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刀。
“我自然清楚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到是沈大人顧左右而言他。心裡又想的是什麼?”
“沈庭寒,你知道你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嗎?”
“宋小姐何出此言?”
宋潇冷冷的瞥了一眼沈庭寒,留下一句話,便飛身離開了。
“小心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