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極其普通的深山老林,四周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痕迹,一擡頭,頭頂的樹把太陽光全遮了,導緻腳下的泥土和腐爛的各種樹葉和動物屍體能平地堆兩層上來,人踩在上面泥濘不堪,體感十分不适。
而因為這是華夏的南方,即使是冬季,溫度也高得讓人無語,在這種溫度下,樹林下面的味道可想而知,都能發酵…哦不,已經發酵出沼氣了。
旁邊直接被熏暈的薩缪爾就是證據。
好家夥,原來地階異獸變成的屍體發酵以後是能把地階的人熏暈的。
安科給他随便弄了點神力治了一下,确認他不會中毒以後就把他放到了旁邊突出的樹枝上,等他自己醒。
不過這個沼氣的顔色是粉色的诶,一看就毒得要死,在這個黑得幾乎可以算伸手不見五指的林中,這些粉色的煙霧甚至是熒光的,看起來還挺漂亮,就是有點費薩缪爾。
這其實都能忍,但是最大的問題是,這裡全是蜘蛛。
不同大小的,不同長相的,但是都有同樣的特點,白身粉眼。
它們在密林的樹葉和腐敗的木頭間穿梭,留下一道又一道白色的蛛絲,樹枝上挂滿了白色的繭子,從拇指大的到和車一樣大的應有盡有,看得安科頭麻。
盤絲洞是吧,早知道不來了。
别的不說,安科是真的怕這些玩意。
之前顔姬跳他身上他都得雞叫着叫他媽來,更别提現場面對一樹林看不到頭的蜘蛛。
拿着缺德地圖導航,安科眉頭緊鎖。
上面顯示就是這裡,但是地圖上顯示自己位置的指針一直在亂蹦。
完蛋咯,這裡磁場也不對,嘿嘿。
“媽,你确認是這地兒嗎?”
因為實在看不懂地圖,安科隻能求助他媽。
比起已經深陷沼氣堆裡的安科,此時穿着白西裝白高跟的王女士顯得十分輕盈,她一手提着一袋小兔崽子一手舉着顔姬變成的巨型鐮刀,随意的揮砍着身邊的樹杈,在樹梢上走出一條帶着蛛絲的路,從遠處看,她的身影宛若白色的鬼魅,俊逸飄渺,感覺不是人間能看見的。
就是…能不能不低頭啊!
王女士好像開了夜視模式,這下好了,她臉上除了人應該有的眼睛在發粉光,還多出來其他六隻純粉色并且十分圓潤飽滿的蜘蛛眼睛,看起來十分瘆人。
哦對了,忘記說了,雖然說鬼織家族之前被叫做什麼妲己家族,但是其實王女士根本不是蛇精臉而是圓臉,看上去就很減齡,所以配合着那幾個眼睛,就…恐怖中帶點好笑。
“不确定啊”,王女士收起鐮刀拿出兜裡淡粉色的手機上下擺弄了好一會,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自從上一次帶你回族裡結果你把族地整個炸掉以後我就不确定了”
“那這個…”安科遲疑的開口。
你這個給我的定位,是哪來的啊?
“啊,當時搞的薇信定位,我也不知道準不準,湊合用吧”,王女士心虛的朝安科笑着說,“本來想着你爸哭着罵着到最後肯定也能找到,沒想到最後這個活給你幹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唉,要不然她也不會跟着來。
不放心兒子啊,真怕他把好不容易恢複的族地又爆破了。
今天本來老安要幹這事的,但是她想着安科現在也清醒着,就想鍛煉一下,做點脫敏訓練,好歹安科也是她兒子,這幾十年裡唯一一個以男性形态出生的孩子。
之前她是根本不敢把安科往老家帶啊,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竟然能變成女的,這對王女士來說簡直天大的好消息。
雖然比喻不是很恰當,但是這樣的安科對王女士來說就相當于家裡的賠錢貨突然變成了耀祖。
這下可一定要帶回族地光宗耀祖了嗷!
而樹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切成白毛形态的安科很幹脆的把頭發一散伸到地下,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滿是泥濘的地上。
他完全沒感受到他媽的良苦用心。
“媽…能不能靠譜點?”
對此,王女士尴尬的笑了笑,然後從樹梢上如同落葉一般飄了下來落在他旁邊。
“沒事,肯定能找到,還有你那個朋友好像要被蜘蛛叼走了,你不管一下嗎?”
其實安科老早就感受到不遠處的異響了,但是他害怕,那蜘蛛卡車大,打它爆出來的汁水絕對比打一個西瓜爆出來的多,他是真的怕髒了自己觸手。
因此他開始轉移話題。
“喂!媽說正事呢!他叼走就叼走,他隻剩下一個腦袋我都能救他回來”
對于薩缪爾的死活,安科毫不在意。
這裡是華夏诶,他再怎麼作死還能真死了不成?
“可是,叼他走的好像是我們族的神獸異獸,天階巅峰,最喜歡吃魚尾巴”,王女士意有所指的說。
“…算了,還是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