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巫醫,溫樂言聽過不少傳聞,自然對眼前白發須眉的中年男子毫無好感,想着就此将寒林商放上馬背,再帶回公主角樓,卻被一旁的讷都阻止了。
“公主,依奴看寒将軍現下在藥廬住着,怕是比在您的角樓要更為安全些。”
讷都這話,也讓溫樂言想起寒林商這幾次收到的傷害,不由得停住了手,“可将軍若是繼續待在這,難保不會被你師傅弄死,你難道能保證他在這不受一絲折磨與痛苦嗎?”
這事,讷都自是不能,可他卻也知道若是讓寒林商自己選,也必定是選藥廬,而非角樓。
“如今這天也快黑了,公主帶着寒将軍在這沙漠之中必定是危險重重,既然想要知道答案,何不等寒将軍醒來再做決定呢?”
溫樂言細想後,也隻得認同,“也好,就聽你的吧。”
最後,二人還是合力将寒林商搬到了屋内的軟榻上。
也是在确認寒林商徹底昏迷後,巫醫趕忙過來給他探了探脈,“嘶,他身體健壯的很啊,怎麼會得瘋症呢......”
說到這,巫醫又趕忙将那讷都手裡的青玉瓶拿了過來,“我看看這藥......啧、這都是大渝藥材啊,要想全部弄到手可不簡單,有幾味還是稀品,難怪見效那麼快。”
巫醫這話不免讓溫樂言想到了陳博,“這些藥都是陳大夫為将軍所制,可陳大夫如今卻......”
關于陳博與秦管事等人的死,溫樂言早在上次石洞中就聽寒林商說了,自然也知曉這些年裡若不是靠着陳博的這些藥,寒林商的瘋症也不會撐到今日。可是,如今陳博身死,寒林商又瘋症再發,日後該如何抑制瘋症,卻是成了一大難題。
“或許,巫醫您有法子做出這研制瘋症的解藥來?”
“......”面對溫樂言晶晶亮的杏眸,巫醫把玩着自己被編制在旁的白發默默扭過了頭。
溫樂言不解:“巫醫大人?”
讷都隻得出聲解釋,“公主,奴的師傅雖會研制奇藥,可他所研制的一貫都是害人的藥,這救人的藥,師傅想來是做不出的。”
溫樂言聞言嫌棄的撇撇嘴,“還學醫的,隻會害人不會救人,難怪名聲那麼差......”
巫醫聽後不滿了,“我名聲差?那也好過你......”
餘下的話巫醫沒能來得及說完,就被一旁的讷都趕緊制止了,“師傅!您别胡說了,還是趕緊去研制解藥吧,畢竟要想繼續藥浴,這瘋症不解可是不行的。”
“額...是,讷都說得對......”
被轉移了注意力的巫醫自知這話有些說不出口,隻得捏着鼻子認了,聽徒弟的話去隔壁的藥房研制解藥去了。隻是他一個制毒的,怎麼用毒草來救人,這不是胡鬧嗎。
巫醫餘下的話到底是什麼,溫樂言雖沒聽着,卻也猜出這話必定與自己有關,“讷都,你師傅他想說什麼,你為何要阻止他?”
讷都笑着搖頭,“沒有,公主誤會了,奴的師傅一向名聲惡臭,手段狠決,實在不是個好人,公主還是别聽他瞎說的好。當下之急還是好好照顧将軍要緊,否則等那些死士再來,若是沒有足夠的體力,怕是也避不過去。”
見這話讷都不願說,溫樂言也不再強求,可心裡還是将這事默默記下了。她總覺得巫醫瞞着她的事,并非那麼簡單。
這頭溫樂言眼見着天黑,角樓是回不去了,便自告奮勇的留下照顧寒林商。可他們卻不知另一頭的死士已将寒林商出現在藥廬的事告訴給了崔明珏。
“寒林商在巫醫處,樂言也在?”
聽到這一消息,崔明珏寒了一雙眼,更狠狠捏碎了手中的玉筆,“看來隻要寒林商不死,這婚是成不了了。”
瞥了眼一旁跪着的死士,崔明珏深知今日之事死士們必定會告知金和與王後知曉,于是他當即和緩了面色,開口問了一句。
“傳聞這金和殿下自十年前開始為了操控死士,救給你們每個人都服下了‘忘三’,這也就是為什麼,你們無論何時何地都必須要聽他号令,是嗎?”
崔明珏的一番話,讓死士驚訝的擡起頭,他們身中‘忘三’這事崔明珏一個大渝皇子能猜出不難。可難的是他居然知道這秘藥是十年前下的,想到這,死士不由得慌了心神,不明白他說這話為的是什麼。
“......屬下不知三殿下所言何意?”
崔明珏擡手将人扶起,“若本殿說,我能為你們徹底解了這‘忘三’的藥性,你們可還願意繼續為金和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