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原本還嚷嚷着要吃人參王的萬世書都罕見語氣沉重。
随後萬世書和林巍然默契地看向還在面壁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手搓着臉,表情不忍直視:“老實說,騙你們過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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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縮在走廊角落的翟合樂。
她半張臉都埋在膝蓋裡,隻露出驚慌的眼睛,像隻受到驚吓的小兔子,讓人心生憐愛。可在掃到自己時,對方眼裡又溢出激動。
容祁心裡湧現異樣情緒,他搞不清楚這是翟合樂的惡作劇,還是對方真的害怕。可心裡這麼想,他在看到翟合樂的那一刻,還是加快了步伐。
“師弟,你回來了。”翟合樂看到容祁,差點哭出來。
“師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快被吓死了。”翟合樂拉着容祁,讓對方轉身,自己則躲在他寬厚結實的背後。
“你看看那個神龛。”
翟合樂指着走廊轉角的神龛。
容祁擰眉,他剛才出去和上來時,竟然沒察覺到那裡有個神龛。
“隔壁房間走出兩個人,那兩個人拜了那個神龛。”翟合樂小聲道。
兩個人貼的很近,容祁身上淡淡的清冽氣息特外好聞。翟合樂頭一次發覺,原來容祁身上也是暖的。
“過去看看。”容祁往前走了一步,就頓住,轉頭欲言又止看向翟合樂。
“你怎麼不走了?”翟合樂擡頭,清亮的眼眸帶着懵懂之色。
容祁喉嚨發緊,他其實想說翟合樂這樣緊緊摟着實在是讓他有點寸步難行,可當看到翟合樂怯生生的表情後,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沒事。”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師弟,你有發現什麼嗎?”翟合樂問。
“樓下很多人,他們看起來沒什麼異常,仿佛不知道白天滿城紙人的事。”容祁眼眸一暗。
店小二的回答雖然滴水不漏,可給人的感覺卻很怪。如果說白天的紙人顯得詭異,那麼晚上的活人則更為僵硬不自然。
兩人來到神龛前,容祁上前仔細查看,末了他勾唇,露出了然的笑容,接着拔劍朝神龛狠狠砍去。
磅礴的劍氣劃過,神龛一分為二掉在地上。原本的位置則出現一個凹槽,裡面還有一個神龛。
隻是這神龛跟外面的神龛不太一樣,裡面供奉的好像不是同一座“神”。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這麼都掩蓋不了的陰邪。
“他們拜的不是神。”翟合樂算是明白過來。
秀城子民信奉的是鬼,隻是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原本的舊鬼被新鬼取代。
“這秀城子民也太大膽了,竟然養鬼啊。”翟合樂苦着臉。
而且養鬼就算了,還把鬼當成神靈來拜,真不知道該說他們膽子大還是沒腦子。畢竟曾經的鬼門之所以覆滅,完全是因為鬼這種存在實在是太過于特殊。修仙道能成神,修妖道能成妖,修魔道能成魔,可修鬼道卻不一定能成鬼。不僅如此,鬼門的修行之法還有悖人倫常理,更因為破壞陰陽守序的緣故,修鬼道之人不得善終。久而久之,鬼門逐漸沒落,并成為人人喊打的存在。
現在依舊還有鬼門的人,隻是他們藏于人流中,讓人無法辨明。
而真正的鬼,依舊是世間頗為棘手的存在。
“希望他們在供奉新鬼前已經把舊鬼給請走了,不然兩隻鬼在同一個地盤上,遭殃的......”
翟合樂話說到一般自然噤聲,其實她說了一句廢話,看看秀城這幅鬼樣子,估計就是因為沒處理好新鬼和舊鬼的事而遭到反噬。
“我在廚房也見到過一模一樣的神龛。”容祁收起寶劍,輕貓淡寫:“隻是廚房神龛供奉的鬼是藏在後面的那一隻。”
那完了。
翟合樂汗顔。
鬼是個嫉妒心很強的存在,一片區域基本上就隻能有一隻鬼,而一家酒樓供奉兩隻鬼明顯是犯了極大的忌諱。
舊鬼和新鬼,紙人和活人,白天和黑夜。在如此對稱之下,這座秀城可能不僅僅是一座秀城那麼簡單,秀城很有可能被兩隻鬼分别控制着。
“那請我們來處理紫霧光蟻的究竟是哪一群人?”翟合樂自然而然就把想到的問題說了出來。
“估計要找那‘活人’才清楚。”容祁目光如炬,挑眉看下樓梯下。
翟合樂順勢望去,就看到林巍然和白天接待他們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