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期末周已經接近尾聲,學校裡緊張忙碌的氛圍也稍微松緩下來。
這也意味着,暑假要開始了。
宿舍四人各有安排。找了劇組兼職的文靜在考完期末的第二天就扛着器材了。離家不遠,但是家人催着回去的于清涵也在宿舍恣意地躺了幾天後,收拾行李回家了。
肖予薔正在刷招聘網站的消息。
肩膀被人碰了碰:“吃水果嗎?”
身旁伸來一個玻璃碗,碗裡有大顆大顆的晶瑩剔透的青提。
肖予薔摘下耳機:“謝謝。”她從林冬默的碗裡拿了幾顆。
林冬默看到她的電腦屏幕:“你的家教要結束了嗎?”
“快了。”肖予薔把青提小心翼翼地拿了張紙巾墊着水果。
“感覺你這份家教做了好久啊。”
“還行,我三月底接的單子。”肖予薔在腦中快速回顧了一下自己的家教經曆。
竟然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因為每周基本要上三次課,她去家教當老師的次數甚至比自己選修課老師次數還多。
她被自己這個比較的方式逗樂了,輕輕笑了一下。
林冬默回到座位去,肖予薔知道她要考研。
她把耳機重新帶上。
電腦右下的一個圖标閃了閃。
肖予薔點開,是晏嵘發來的消息。
晏嵘:老師!我看到你學校大後天是校園開放日,我可以去找你玩嗎?
他像以往一樣丢了張貓貓表情包過來,這次是一隻睜着水靈靈大眼睛的貓。
肖予薔打字:當然可以,你自己都說是校園開放日了。
晏嵘:小貓上蹿下跳.gif
第二天,肖予薔在校門口看到了一大一小身影。
她臉上的錯愕太明顯了,晏峥解釋:“我今天休假,順便來逛一下。”
肖予薔看向晏嵘,小孩一臉洩氣的模樣。
肖予薔上前,遞給他一杯東西:“我們學校的特色飲料。”
晏嵘精神一下就來了:“是什麼?”
“印着校徽的礦泉水。”
晏嵘抓着瓶子爆笑。
肖予薔帶着兩兄弟,一路走一路介紹學校的環境。
今天的太陽格外毒辣,學校的建築都蒙着一層金燦燦的光,刺眼灼熱。盡管如此,校園開放日還是迎來了該有的熱情的人群。
肖予薔不打算帶兩兄弟去戶外逛太久,領着人進了教學樓之間。
樹蔭在紅磚牆上投下了茂密的影子,光斑在樓宇間搖曳。。
晏嵘伸長脖子,想要看清楚那一層層的教室裡的情況:“現在會有人上課嗎?”
肖予薔:“現在期末考試都考完了,教室裡人不多。”
一路沉默的晏峥突然開口:“我讀本科的學校,教學樓和這裡很像。”
肖予薔還沒開口問,晏嵘先“嘁”了一聲:“沒人問你。”
晏嵘的語氣裡的攻擊性讓肖予薔很詫異,她看向晏峥,後者張了張嘴,沒說話。
衣袖被人輕輕扯一下。
晏嵘:“我想去洗手間。”
肖予薔給他指路。
晏峥和她一起等着。
安靜的校園裡,風和鳥鳴包圍着兩人。
肖予薔:“是他邀請你一起來的嗎?”
晏峥擡頭:“不。”
說完他又想了一下,糾正:“不算。”
今天早上,晏嵘難得在非上學時間早起,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還背了個包,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彼時他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晏嵘整裝待發的樣子。他還沒問,晏嵘先發制人:“你在這幹嘛,你不上班嗎?”
“今天休假。”他說,“你要去哪裡?”
“去肖老師的學校玩。”弟弟的鼻子高興得要翹上天。
“自己去?”
“對啊。”晏嵘翻了個白眼,“難道跟你一起去嗎?”
晏峥考慮了三秒:“行。”
肖予薔算是知道剛才為什麼晏嵘說“沒人問你”了。
她想笑,但也不敢笑太大聲。
晏峥看着她扭過身背對自己,肩膀抖動:“你在……笑?”
肖予薔:“噗。”
這是笑被擠出來了。
晏峥看着她的馬尾在搖晃,猶豫了一下,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肩膀:“肖……肖老師?”
肖予薔轉向他,笑彎了眉毛:“你這做哥哥的,真的,太不客氣了。”
晏峥覺得她的眼睛特别亮,不知道是因為光線還是笑容:“那我應該怎麼樣?”
肖予薔說:“如果是我,我應該讓他注意安全,然後祝他玩得開心。”
“不怕他出去胡來?”
“你相信你的弟弟嗎?”她問。
晏峥語塞。
但肖予薔又笑了:“他十五歲了,不是五歲。他知道出門在外怎麼保護自己。”
晏峥見她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頑皮:“你要真不放心,就偷偷跟在他後面。”
她又開玩笑地補了一句:“雖然……晏嵘可能會覺得你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晏峥腦子裡出現弟弟龇着牙、幼稚又嫌棄臉。
“你們說什麼呢?”晏嵘出來就看到他哥和他老師在笑。
晏峥:“沒什麼。”
肖予薔:“說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家裡人操心了。”
晏嵘:“那是。”
他瞪了一眼晏峥。
晏峥移開視線。
肖予薔笑得很開心。
快中午的時候,晏峥收到一個電話。
肖予薔和晏嵘咬着冰棍,看着他“嗯嗯”“好”“我知道了”了半分鐘。
“我工作那邊臨時有點事……”他轉頭看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