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5日,清晨。
想到今天要辦幾件‘大事’,一向愛賴床的總監大人騰地跳了起來。刷牙的時候擡眼,就從鏡子裡看到了異樣……
“佐助!佐助!”
宇智波總監蹿進隔壁宿舍,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預定好了今天就要上任的宇智波女禦,正在喝水送藥片下肚!
“佐助,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
并不顯眼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一大口水迫不及待地滾下了喉管。嗆咳聲中,他飛快地把鋁箔藥片、藥膏一股腦地掃進抽屜裡,打斷了蜜試圖從藥名上推斷病症的動作。
“是哪裡不舒服?我陪你去找硝子吧,爛橘子先放幾天也沒關系……”
話脫口而出,像是有猛獸含住了她的後頸,她腦後發麻、渾身繃緊。
——原來,在她的潛意識裡,也願意為佐助放緩腳步了嗎?
這種為了其他人妥協的感覺,蜜并不陌生。她短短的人生中,仿佛總有這樣的人,牽絆着她的腳步和心神。
她是隻即将飛走的風筝,僅存的那一線理智被這些人牢牢握住。痛苦的炸彈将她炸得體無完膚的時候,她渴望随着風無拘無束地飛走。然而人果然是堅韌的生物,現在她反而在慶幸——慶幸他們的存在,慶幸他們沒有放手。
佐助臉上又有點不自在。
“……沒有哪裡不舒服,這是、是讓人心情平靜的藥。”
蜜回想起父親帶她去看心理醫生的事。雖然憑借高超的和稀泥技術,讓父親相信了她的健康,可她知道了自己身上存在的問題,而這種疾病佐助也沒有幸免——隻是他們的病症不适合被普通人醫生知道。
選拔和培養合适的心理醫生進入咒術界,這件任務也早就已經作為命令下達了。隻是她沒想到,佐助的病情,竟然已經要借助藥物來控制了……時間雖然磨平了苦痛,但也許是越長大,明白的越多,現實帶來的無力感越是如影随形。
“是我現在做的事情,讓你覺得很辛苦嗎?”
——改變世界那麼宏大的願望,對兩個未成年來說,終究還是太沉重了吧?可是把夢想寄托在他人身上,又要等到幾時才能實現呢?
佐助頸上的粉色又升起來了,但善于觀察的忍者,首先注意到的是與平日不同的地方:“不是。總之沒事……眼睛,怎麼了。”
蜜的思路被拉回了正軌,她把頭發撩起來,展示給男朋友看。那隻來自于佐助的黑色眼珠中,有幾道紫色的星環若隐若現,像即将被沖散的水彩。
“六道陽之力隻剩一點點了,”蜜用兩根手指比劃,表示真的隻有一點:“我們都沒有陽屬性,所以它用完的話,就真的要消失了。”
“那就少做危險的事。”
‘少做危險的事’這種事,怎麼想都不可能做到,畢竟總監大人活着就要承擔随時出現的危險:“我現在反轉術式用得很好啦。”
六道之力分陰陽。陰之力融合了宇智波本身的血繼限界,進化成了有着特殊能力的輪回眼;而陽之力在六道仙人的計劃中,隻是暫存在另一隻眼中,等待它真正的主人——阿修羅的查克拉轉世取走。缺少了陽屬性的承載者,六道陽之力隻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蜜示意佐助彎腰,撫上那隻世上絕無僅有的輪回眼。眼皮下,圓潤的眼珠不安地轉動——這是當然的,畢竟蜜不久前才弄傷過這隻眼睛。
“它在吸收力量,你的查克拉減少了。”
“嗯,我關不掉它。”雖然現在還沒有顯現,但長此以往,一定會變成負擔。佐助的語氣理直氣壯,隻是聽在蜜耳朵裡,暗含着一點撒嬌的意味:“給我查克拉。”
通過天之羽衣,大魔王能夠奪取和給予能量,隻是她身上的力量已經被混成了一團。以前那種不在乎佐助的死活,随便什麼力量一股腦往他身體裡灌的心情,蜜現在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了,她甚至開始後悔之前太魯莽。現在,她還需要研究一下怎麼把純粹的查克拉分離出來,但在開始研究之前,有另一件事可以先做。
——被佐助索要查克拉的感覺,有點幻視嬌妻在向土大款要鑽戒耶。
——可愛。
……
“我換好衣服就出發。”
佐助按着蜜的肩膀把她推到門外,門在她背後關上了。
蜜舔着嘴唇回味了一會兒,又想起來她剛進門時看見的藥……于是等佐助換好衣服,蜜已經重新站在了房間内,面色嚴肅用手機搜索藥效說明。
雌二醇……
帶着繭子的手指一把抓住蜜的手機:“笨、笨蛋!不要亂看啊!”
“佐助,這才幾天,你就又有秘密了。哎,回想起來,你晚上總是去看我,該不會是因為疼得睡不着吧?”
“……有、有一點。但是……”
剩下半句話被含了回去,又從那雙漂亮的眼睛無聲地說了出來。
“原來擔心我不是主要原因啊,有點失落呢。要反轉術式嗎?”
“笨蛋!不要!”
“這個藥用久了會長出胸,到時候就麻煩了……嗯……好像也不賴的樣子,長出來的話可以給我摸摸嗎?我們還能一起去逛街買衣服,共同話題會變多呢……”
“閉嘴啊!!!别給我認真思考這種沒可能的東西!!!”
——
總監部一如往常,工作人員各自忙碌。還沒到集會的時間,總監大人的辦公室中,已經堆疊了幾大摞資料。佐助單方面地鬧别扭,抱着刀遠遠地坐到了對角線。土大款蜜已經把利息揣進了兜裡,大度地完全不在意。
她從那一堆資料中拿出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