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自從睡醒看見劉公子這個瘸子站起來後,先是啧啧稱奇,随後轉頭就對許君安露出驚奇,開口就把許君安吓了一跳。
“不愧是玉禾大夫!才一晚上就治好了?”
旁邊的劉弈歌眼角彎彎挑了挑眉,倒也樂見當事人窘迫的臉色,許君安擺手解釋,順帶瞪了一眼看熱鬧的人。
“阿歡,劉公子本來晚上就沒事,他坐輪椅裝剛睡醒無非是試試我的水平,”随即話鋒一轉,言語毫不客氣地譏諷道:“畢竟晚上不能站的話如何綁架我和阿湘呢?”
這一句話可謂在阿歡心裡激起千層浪,許君安還沒反應過來,隻聽見紫英劍霎時出鞘,劍尖目标明确地指向少年的脖頸!
“我說呢,原來是你這家夥!”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許君安措手不及,她忘記阿歡的脾氣秉性較為沖動,也不知兩人功夫高下,但更擔心阿歡受傷。
劉弈歌是淩雲閣的閣主,淩雲閣那幫人專會使暗器,讓人防不勝防,而阿歡的劍法勝在于巧,巧妙躲招後伺機而動。隻見阿歡抽出紫英劍時,對面的人一撩衣袍,從大腿處掠過後手裡便藏着針,待許君安看清那些細小寒芒時第一眼腦海裡浮現兩個字。
穴位。
如果劉弈歌在阿歡出招後仔細觀察,發現她劍法的死穴,那些針直接能要了阿歡的命!
霎時間兩人你來我往不斷出招,劉弈歌發現劍鋒方向後矮身一躲,随即順勢旋身去踢劍身的同時左手一轉,連發三針試探阿歡,阿歡調轉劍鋒格擋從左側射出的針。
十招有來有回不相上下,阿歡已發現對方的弱點,她輕巧地躲那些不斷射向自己的針,但無奈數量太多,有些已經在阿歡皮膚上擦過留下血痕。而令許君安注意到的是,劉弈歌似乎并沒發現阿歡的命門,隻是一味地主攻阿歡的脖頸。
他沒發現?
許君安又仔細看過幾招後發覺不對,他雖主攻脖頸,但右手的幾針仍顧及到阿歡的膝蓋。可見他是注意到的。
兩人身影太快,許君安看不見阿歡的格擋,隻能聽見劍打落針的聲音,但那些針的力道并未卸去,轉而釘在許君安不遠處。
許君安不會武功,但是看即将射到自己的針至少兩手數不過來,冷汗涔涔意識到再這樣打下去他倆可能不會有事,自己反而會先沒命成為犧牲品。于是也不顧僞裝自己聲音,首先大聲叫停:
“停手劉弈歌,我可以幫你找藥材!”
霎時阿歡沒有再發現針從他手裡射出,劉弈歌已然将針放回大腿處,自己靠在檀木桌旁平複呼吸。許君安小心翼翼地踏過遍地狼籍的針,上前正色詢問眼前的少年:
“有毒嗎?”
劉弈歌擡頭看向許君安,眼中似深沉甯靜的海,半晌後回應道:“針以往是有毒的,但在和她交手時我沒用毒,畢竟你也未曾加害過趙三,”那雙桃花眼忽而閃爍,他似想到什麼扯動唇角,雙唇微啟:“再說,我即便下了毒,玉禾大夫也一定能解,不是嗎?”
許君安走到阿歡身邊,确信她沒有中毒迹象後,低頭思索着什麼,轉身回眸一笑。
“我剛才說的話有前提,劉公子首先要收我進淩雲閣。”此話一出,令屋内的另外兩人都不再言語,氣氛安靜一瞬。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劉弈歌,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向她耐心解釋道:
“玉禾,淩雲閣必須得是會武功的人才能進的,你不會不知道。另外你不覺得相比之下阿歡更适合進淩雲閣嗎?”
許君安從一開始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就知道劉弈歌會這麼說。但此時實在是對許君安太難了。
朝堂之上,得罪過太子的屈指可數,她有理由懷疑自己的父親因為某句話觸碰太子的利益,慘遭反叛言論陷害,自己的母親也為了保護許君安犧牲。
雖然有老師照顧一二,但除阿歡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寄人籬下的酸楚,也沒有人知道自己被葛家人構陷和污蔑多久,可以說廚房裡丢了一隻雞都可以讓許君安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