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嶺答應下來後,燕修遠也稍微放心了些。
辦法已經被他們定了下來,公儀岚順道便問了問時間:“燕宗主,我們何日啟程?”
燕修遠沉思片刻,嚴肅道:“三日後啟程。”
燕蓉立即道:“師父,時間緊迫,諸位宗主回去恐怕來不及,這三日,就安排他們在紫陽宗住下吧。”
衆人都沒有意見,燕修遠也點頭道:“這個自然,此事燕蓉你來安排就是。”
眼見着事情說完就要散場,角落忽然傳出一聲清冽女音:“且慢。”
燕修遠一怔,朝着聲音方向望去,那邊的白衣女子卻已起身,十分恭敬地對燕修遠行禮:“燕宗主,我還有一事不明。”
是紀銀靈。
她從進門開始到議事完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就連公儀嶺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很是奇怪。
燕修遠很快就神色如常,問道:“紀姑娘,不知道你還有什麼疑惑?”
紀銀靈淡聲道:“現下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應該開誠布公把事情都說明白。紫陽宗現下有求于人,我們自是鼎力相助。”
她頓了頓,随即話鋒一轉:“隻是,在動身前,燕宗主也該與我們說明白,各家的宗主在中秋宴後就陸續離開,沒過多久更是失去了聯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紀銀靈說完,紫陽殿中的空氣都凝固了。
公儀嶺原本還打算等議事結束後,再私下裡委婉地問問燕修遠此事,完全沒想到紀銀靈竟然直接當衆把這事情挑明了問。
她說的話也十分有技巧,并沒有上來就直接問,反而說的是紫陽宗有求于人。若是這樣,燕修遠避開此事不談的話,難保其他宗主不會有别的想法,不利于他們這次行動。
燕修遠臉上表情十分複雜,一時間并沒有答話。
氣氛都烘托到這裡了,他們雲靈山也該表個态。公儀嶺很快就起身接話道:“燕宗主,既然咱們現在算得合作的關系,這件事情,事關在場各位宗主的血親,我們也該有知情權才是。”
燕修遠緩緩道:“道理是這個道理……隻不過此事不是我刻意隐瞞,而且與他們共同商議後的結果。”
齊元白歎道:“阿嶺說得不錯,燕宗主您丢了女兒尚且如此着急,定然能理解我們失去了爹娘該是如何的心情。”
燕修遠沉默許久,才道:“按照他們的意思,現在還沒到能告訴你們的時候。當然,他們也說了,不必叫你們費心去找。”
公儀嶺輕笑道:“不瞞燕宗主,我今日如此衣衫褴褛,來不及收拾自己就到了你們紫陽殿中議事,就是因為十幾日前下山在各處尋找父母的緣故。燕宗主與我爹我娘乃是多年故友,也總得體諒一下我們小輩的一番孝心。”
紀景明道:“現在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才是?燕宗主,你跟我們說了的話,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們還能想辦法過去幫襯一二,而不是現在這樣擔心卻沒辦法了!”
公儀嶺沉聲道:“何況,他們現在已經聯系不上了,你如何能保證我爹娘的安全?”
“……”
燕修遠低聲一歎,語氣沉重:“平陰島。”
“什麼?”
公儀嶺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問了一句。
燕修遠擡起頭,眼神平靜,對他又說了一遍:“我是說,他們在平陰島。”
“你說什麼?!”
紀景明難掩震驚,起身驚呼:“他們去那種妖邪遍地的地方做什麼?”
就連公儀岚也皺起眉頭,追問道:“燕宗主,可否說得更詳細一些?”
燕修遠坦言道:“若不是婉婉出了這樣的事情,原先我也是該一同前去的。”
他說的這話與公儀嶺當時分析的差不多,于是沒有插話,靜靜地等着燕修遠繼續說。
“你們都知道,平陰島上是個屍橫遍野、寸草不生的地方,島上多得是被仙家囚禁或是流放于此的犯人與妖邪。其島外又有先人設下的極強結界守護,基本上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也正是因此,玄霄殿才打上了平陰島的主意,這些年,沒少想辦法破除結界,想要把裡面的東西放出來。加上他們現在,還拿到了禦魔幡,如果煉化完了的話,平陰島外的結界恐怕就無法支撐住了。”
齊元白凝聲道:“燕宗主,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父輩們,前去平陰島就是為了去鎮守住那結界?”
燕修遠道:“正是。”
公儀岚喃喃道:“難怪他們會杳無音信了。”
公儀嶺問道:“那我們就不能派點人過去幫襯下嗎?多點人多點力量啊。”
燕修遠寒聲道:“玄霄殿狼子野心,幾年前都開始陸續吞并妖界鬼界,煉化禦魔幡就是想增強實力一舉将仙家也拿下。現在眼看着四十九日的煉化期限将至,難保不會為此大戰一場,如何能再分人前去?即便是去了,以他們弟子們的修為,也是白白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