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後,兩人便出了房門。
燕蓉坐在外面的石桌邊,給他們兩人斟了茶,道了一聲:“坐吧。”
公儀嶺不知她是什麼意思,接了茶水問道:“燕蓉,你剛才要與我們說什麼?”
公儀岚也問道:“燕姑娘,是什麼要緊事,不妨直說?”
燕蓉凝視了他們片刻,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法器,擡手一揮,竟然把整個芙蓉院用仙障給封閉了起來。
公儀嶺見院門也嘩啦一下被封閉了起來,震驚道:“燕蓉,這是做什麼?”
燕蓉平靜道:“我心中有疑慮,暫且得謹慎行事,以防隔牆有耳。”
公儀嶺心中一個激靈。
燕蓉雖沒有明說,但表現出來已經足夠明顯。
想想也是,就連公儀嶺都覺得此次安排的誓師大會有問題,燕蓉身為紫陽宗實際上的掌事人,不可能一點都不懷疑。
公儀岚凝眉問道:“燕姑娘,敢問這次誓師大會,是你們紫陽宗全權操辦的嗎?”
燕蓉思忖了一會兒才道:“不是。我們幾人當時都在抱元門商議作戰事宜,在抱元門那會兒,幾家人就已經分别通知了各家弟子,前來紫陽宗操辦此事,甚至大部分事宜還是抱元門那邊的弟子幫忙的,隻是與我們确認過了流程,以免出錯。”
這件事情公儀嶺并不知情,就問道:“雲靈山沒人前去嗎?”
公儀岚道:“我想應該是因為,你剛與紫陽宗鬧得不太愉快,再加上抱元門那邊門生衆多,所以并沒有來告知我此事。”
燕蓉沒有否認,公儀嶺看着她的表情也懂了。
公儀嶺道:“那操辦過程中,紫陽宗外圍結界呢?”
燕蓉道:“就是擔心玄霄殿的人再次潛進來動手,我才建議師父封閉了結界,卻沒想到還是出了岔子。如果我料想的不錯,必然是有人蓄意破壞誓師大會,想壓壓我們的士氣。”
公儀岚點頭道:“的确,九宮青狻猊在仙門中乃是祥瑞神獸,若是出了問題,定然能借此打擊一下士氣。”
公儀嶺了然:“所以,你的一開始的意思就是,懷疑這些操辦誓師大會的弟子裡面,有玄霄殿的人?”
“是的,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謹慎起見,這也是為什麼我先與你們兩說的原因,因為雲靈山并沒有插手此事,你們看起來更加值得信任一些。”
燕蓉的擔憂公儀嶺自是明白,可這也讓三人左右為難上了。
“眼下大戰在即,安排誓師大會的人員那麼多,時間緊迫,根本沒辦法讓我們一個個排查試探……”
燕蓉沉默了片刻,歎息道:“可若是沒法查出來是誰在背後動手腳,打起來的時候再出問題,就大事不妙了。”
公儀岚道:“我記得你們家那神獸,平日裡挺溫順的,從未暴起傷人?印象中,也隻有燕少宗主小時候被它傷過。”
燕蓉沉思了一會兒,道:“少宗主那次,是因為他主動挑釁,摸了青狻猊的尾巴,這才受了重傷,跟這次誓師大會上的情況并不相同。”
公儀嶺建議道:“不管怎麼說,這青狻猊突然出了問題,肯定是受人控制或者影響,無定涯人多眼雜,要是那人想下手,肯定會選擇在無定涯動手。我看可以先在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燕蓉聽完,垂眸沉思片刻後便起了身。
公儀嶺詫異道:“你要走了?這麼快?”
燕蓉露出了一個疲倦的笑容:“外面現在亂成一鍋粥,都還在等着我處理事情,我自然不能在你們這裡久留。無定涯那邊我會派人去調查,趁着現在還沒去玄霄殿,你們兩人好好恢複才是正事。”
*
燕蓉離開後,公儀嶺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
說是睡了一覺,公儀嶺覺得其實用昏迷來形容更加恰當一點。
原先燕蓉與他們兄弟兩人說完,公儀嶺還在思考着誓師大會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隻不過他還沒思考多久,人就已經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大概是黑石鬼玉帶來的後勁太足,等到他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午後了。
公儀岚隻小憩了一會兒,其餘時間都守在外面,就是為了防止出什麼事情。在這一日中,也便隻有司月吟和齊元白來過一趟,詢問了他們傷情,其餘時間便無人再來過了。
這也正常。畢竟當時祭台旁邊傷了那麼多仙門弟子,各家都得上上下下安排妥當,給醫治好。
公儀嶺一睜眼,第一反應就是擡了擡手腳,覺得恢複了許多,這才緩慢地爬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