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了四周,在房間裡沒看見大哥,于是走到門口推了推門,沒推動。
公儀嶺略微詫異,以為是門口被人反鎖,後退了兩步打量了兩眼房間,毫不猶豫從旁邊的窗戶翻了出去。
他前腳剛翻完窗戶,後腳就看見公儀岚坐在一把竹椅上,倚靠着屋門,雙目緊閉,像是已經睡着了。
公儀嶺怔愣了片刻,心中說不出的一陣酸澀。
他想起齊元白之前與自己說的話,又想起那日在雲靈山的時候,自己在上山前曾路過大哥的院落。
那時候天都還隻是蒙蒙亮,公儀嶺隻是遙遙往裡面望了一眼,卻見大哥的書房中已經亮起了燭光點點,已經醒來開始批文書了。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進去,坐在柿子樹上看着大哥寫字,然是在門口停留了片刻,就走向後山練劍去了。
現在想來,公儀岚應該是已經勞累了許久,這才會在守門的時候睡着。
公儀嶺想着現在沒什麼事情,于是也從院裡搬來了另一把竹椅,在公儀岚身旁坐下了。
隻不過,他還沒坐上一盞茶的時辰,公儀岚自己就清醒了過來。
“大哥,你醒了。”
公儀嶺頭微微側了過去,十分自然地問了一句。
若非是看清楚面前的院子與記憶中的不同,公儀岚恍惚間還以為兩人已經回到了雲靈山中。
“……我睡了多久?”
公儀嶺如實道:“從我起來算起,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公儀岚休息了片刻,精神也看起來好了很多,很快就完全清醒了過來,想起了一事:“齊兄來過了。”
公儀嶺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問道:“元白來可有說什麼了嗎?”
“倒也沒有旁的什麼,隻是問了一下你的傷勢,随後就說燕蓉托他帶來一句話,說是等你醒了以後,讓我們告知一聲,好讓她有個準備。”
公儀嶺琢磨了一番燕蓉的話,有些不解,又想起來昏睡前她說的事情,心中隐隐不安。
不過很快,他便知道了這份不安來源于何處了。
紫陽殿内。
公儀嶺跟着仙侍來到紫陽殿上,望着四周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還是十分禮貌地拱手,對正座上那人道:“不知燕宗主召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燕修遠頓了頓:“公儀嶺,你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叫你前來?”
公儀嶺被周圍那些紫陽宗的弟子們看得渾身不适,簡直莫名其妙,反問道:“燕宗主此話我就聽不懂了,自我幫你們制服九宮青狻猊後,便一直在芙蓉院中休養,從未出來一步,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又如何得知?”
不遠處傳來冷冷地嗤笑聲,公儀嶺都不用細細分辨,就知道是燕淵發出來的聲音。
公儀嶺抿着唇看向他,聽到燕淵如此說道:“呵,諸位仙友倒是聽一聽,他還真是夠理所當然地‘制服’青狻猊啊,要不是事情發生的突然,我都要信了你這番話了!”
公儀岚深深皺起眉,沉聲說道:“燕少宗主此話怎講?九宮青狻猊在誓師大會上突然發狂乃是衆人親眼所見,怎麼到你口中,好像變成了阿嶺居功自傲,大展身手了?”
燕淵道:“公儀宗主何必這般着急維護,大家也都親眼看見了他是如何制服青狻猊的,還不能允許我們質詢一番了?”
“從我一進來開始,你們就是這樣奇怪的眼神,好像将我當做罪犯一樣審問。”
公儀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誠然燕婉之事,我是有過錯,有點對不住你們紫陽宗,但是幫忙制服了青狻猊這件事情,你們有什麼理由來責問我?即便是我弄瞎了它一隻眼睛,但那也是情況危急才出此下策,否則的話,恐怕還會鬧出不知多少條人命來!”
燕淵不甘示弱道:“怎麼,難道我有說錯嗎?我宗上下皆知青狻猊本性溫順,怎麼會在誓師大會上當衆發狂?如今還落得一個中毒而死的下場,若非有奸人從中作梗,否則如何解釋?”
燕淵話音剛落,公儀嶺便愣在原地。
公儀岚也是心中一驚,語氣微沉對燕修遠道:“燕宗主,燕淵剛才說的,九宮青狻猊中毒身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燕修遠長歎一聲:“公儀宗主,實不相瞞,就在不久之前,宗内弟子來報,說是九宮青狻猊突然七竅流血、暴斃而亡,死狀極其可怖。”
公儀嶺震驚:“怎麼會這樣?”
燕淵幾乎拍案而起:“怎麼會這樣,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問你的嗎?大家都知道是你拿出來那個黑石頭,這才制服了青狻猊,我可是聽長老說,那石頭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不是你用這塊石頭,才操控住青狻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