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深知道業内有關于他性取向男的傳聞，沒想到許燃不僅聽說了，還信上了。

現在他一否認，把許燃尴尬得滿地找縫，恨不得當場消失。

沈夏深伸手彈一下她的額頭：“瞎想什麼呢。”

許燃吃疼捂住額頭，想來想去不知道怪誰好，要怪隻能怪她自己亂腦補。

還自作多情說什麼替他保守秘密，越想越覺得尴尬又丢人，這輩子沒這麼丢人現眼過，幹脆把整張臉給捂住了。

完美演繹了什麼叫做沒臉見人。

沈夏深看她捂着臉一聲不吭：“哭啦？”

不至于吧。

他也沒用力啊。

可許燃就是捂着臉不說話。

沈夏深伸手去拉她手腕，想把她的手拉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哭了。

可許燃的手死死捂着臉，半點不肯松開，沈夏深怕太用力弄疼她，就放棄了。

“好啦。”沈夏深知道她這人最要面子，估計是發現自己搞錯了，現在尴尬。

于是替她找補：“業内是有這種傳聞，你會相信也很正常，畢竟我這張臉嘛，男女通吃，也有男的跟我示過好。”

“……”

許燃以為會聽到一頓鋪天蓋地的嘲諷，結果不僅沒有，沈夏深還反過來安撫她。

默了幾秒，許燃分開一邊的食指和中指，從縫隙裡偷偷看他：“真的？”

沈夏深看着她瑩潤的眼睛，有點無奈地點頭：“真的。”

比真金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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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庭院裡的綠植枝葉萌發，幾株桃樹枝頭也冒出了小小的花苞，随着花苞逐漸開放，年關也臨近了。

繡坊裡有些離家遠的學徒回了家，許燃也給羅雯和三個刺繡師傅放了假。

護工來接手後，沈夏深就直接給秦添放了年假。

沈夏深自入行後，幾乎每年春節都在劇組度過，一開始徐露頗有怨言，後來也就習慣了。

今年他怕徐露再提相親一事，加上瀾姨腳扭傷了，活動不方便，打算留在這邊過年。

許燃即使回家也是冷冷清清，又放心不下瀾姨，自己也有許多年沒在蘇州過過春節，決定留在這邊過年。

她跟許盛說了一聲，許盛沒有反對，隻叮囑了幾句，讓她照顧好自己。

舊宅前些日子因許燃要過來住，裡裡外外收拾過一遍，平時除了瀾姨每天打掃，還有兩個鐘點工定時上門打掃衛生，庭院也有園藝定時上門修枝養護。

倒沒什麼好收拾的。

繡坊最晚開到除夕前三天，聞烽得知許燃沒回家過節，而自己的父母均已去世，又沒有結婚，家裡也挺冷清，隻有兩三個學徒留在這邊過年。

于是邀請許燃除夕夜一起吃飯，熱鬧一些。

許燃想陪瀾姨就婉拒了。

瀾姨聽到他們要留在這邊過年，開心得不得了，抓過拐杖就要下床去置辦年貨。

許燃當然沒讓她去：“這事交給我。”

“我跟你一起去。”沈夏深說。

許燃怕他被認出來，超市不比醫院，而且臨近年關，人肯定非常多。

“我自己去就行。”許燃說，“你粉絲那麼多，要是被認出來，我可保護不了你。”

這次過來蘇州，她保镖司機都沒有帶。

“保護就不用了。”沈夏深說，“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保證認不出來。”

許燃不太信，畢竟他的身材和臉太有辨識度，特别是那雙桃花眼。

哪怕他臉全遮住，隻露出一雙眼睛，她也能一眼認出來，何況是那些瘋狂吃他長相的粉絲。

等沈夏深換衣服的間隙，許燃給李曉曉發消息，說今年春節不回江苑市。

李曉曉頗為遺憾，本來打算今年除夕跟她一起過，幫她慶完生再回老家。

剛講好回去再補上，許燃就聽到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她擡睫望去，看見一塊行走的調色闆。

頭上是薄荷綠毛線帽，臉上是墨鏡，藍色塗鴉口罩，身上穿粉紫色格紋粗呢料大衣，裡面是克萊因藍毛衣，搭配黑色闊腿褲，腳蹬一雙黑紫拼色老爹鞋。

整一個眼花缭亂。

最離譜的是，他耳朵上戴了三四個耳飾。

許燃怔在原地，不敢相信這是平時總穿一身黑衣黑褲的沈夏深，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這些衣服哪來的？”

“買的啊。”沈夏深很滿意她的反應，“平時出門不想讓人認出來，偶爾躲狗仔的時候會穿。”

誰能想到，這反差實在太大。

許燃伸手去碰他的耳飾：“你打耳洞了？”

她指尖微涼，不經意觸碰到沈夏深的耳廓。

動作很輕，沈夏深卻有過電一般的感覺，不知耳朵太敏感還是怎麼回事，酥酥麻麻的，順着神經末梢，一路遍布全身。

許燃靠得有些近，他幾乎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眼下那顆深褐色的小痣。

沈夏深的喉結輕滑，擡手取下其中一個耳夾給她看，聲音微沉：“沒打，是耳夾。”

“厲害啊。”許燃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繞着他走了半圈，“确實認不出來。”

與其說是認不出來，倒不如說壓根不敢認。

風格差異太大。

現在這個打扮，完全是個時尚潮人，看着就是那種長期有女友，但女友不長期，玩得相當花的滿級情場老手。

跟沈夏深原來那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淡氣質，天差地别。

不過這樣的打扮也有壞處，那就是太過招搖。

他們一進超市就引來不少注目禮。

沈夏深擔心許燃會被認出來，給了她一個同款不同色的塗鴉口罩。

如許燃所想，臨近年關，大家都在準備年貨，超市人滿為患。

沈夏深推了輛購物車，許燃一隻手搭在上面，跟他肩并肩，順着人流進了超市。

兩個人都沒有準備年貨的經驗。

許燃是見别人拿什麼，也跟着拿什麼，随便看一眼就丢進購物車。

而且拿的都是大件，紅紅火火的包裝，不一會就把購物車填滿了。

沈夏深挑挑選選，拿了些自己愛吃的，許燃愛吃的，給瀾姨補身體的，挑沒幾樣，一回頭發現購物車裝不下了。

掃一眼，裡面全是各種糕點餅幹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