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錫眼眸一動,面若風霜的臉上出現動痕,他猛然側過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名侍衛就着夜色匆匆的跑來,手中拿着一封信。
徐之錫接過。
侍衛拱手道:“将軍,這是驽安國派人送來的,他們說上面有少夫人的消息。”
看完信後,徐之錫不動聲色的将信件遞給一旁的銀環。
他面容冷峻,漆黑的眸色盯着深不見底的夜色,較勁似的要從黑夜中看出什麼。
驽安國,邵陽。
他眼底波濤洶湧,透着股狠意。
信上說為了保護驽安國使者的安危,特在後日派使臣來驽燕國邊界處談判。
驽燕邊界中間是懸崖峭壁,底下深不可測,如同被巨手生生撕開的裂縫留下的印迹。
兩國中間搭着一座木橋,長三十丈,這是兩國通往唯一的橋。
徐之錫攥緊的手又松開,他冷冷道:“告訴他們,若夫人膽敢傷到一分一毫,休怪我單方面結束談判。”
将士似愣了一下,待聽清後立即拱手回答:“是,屬下這便去回話。”
軍營地牢是五年前被人修繕好的,專門用來關罪大惡極不知悔改之人。
葉阿淩單獨在一間被嚴加看管寫。
葉統領與蘇有一同來給她送了些吃的。
葉阿淩蜷縮在角落,雙臂緊緊環繞雙腿,聽到聲響,她死寂般的雙眸登時亮了起來,她快速跑到鐵欄處雙手死死攥着,絲毫不覺得冰涼:“哥,蘇侍衛,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蘇有拿暫時開了門,“呼啦呼啦”的鑰匙聲在死寂般的牢中格外響徹。
葉統領心情複雜的将食盒放至一側的破舊木桌上。
他從裡頭拿出五個小菜。
葉阿淩見狀,僵在原地,瘋了似的瞪着眼:“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繼而瘋癫道:“是不是少将軍不肯放過我,是他讓你給我送斷頭飯是嗎。”
她自從來了軍營便很少吃的豐盛,許久不見一次油水,今日不僅有小菜還有肉。
想到此,她面容恐懼,頻頻後退,猛地癱軟在地,她拼命搖頭,不肯相信眼前事實:“哥,你去跟少将軍說,就說我當初救了他,他不能恩将仇報,當初我沒有要任何賞賜,今日他便不能殺我。”
蘇有無語搖頭,少将軍忙着少夫人的事,哪裡有閑工夫吩咐他們來送斷頭飯,不過是葉統領放不下這個妹妹,想來探望一番罷了。
葉統領将菜擺好,又将碗筷拿出放這至有凳子的一側,轉過身看她:“阿淩,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
見她不可動,葉統領無奈道:“這不是斷頭飯,是我特地去街上給你買的,都是你愛吃的,還有,少夫人那邊已經有消息了,待明日談判回來,少将軍才會定你的罪。”
葉阿淩臉色一白,不禁喃喃:“什麼,少将軍竟為了她要去跟驽安國談判。”
驽安國人向來貪心,這幾年蠢蠢欲動,經常來收集他們的情報,若跟她們談判,他們不僅會把上次丢掉的城池要回來,還會變本加厲的吞噬燕國的城池,屆時聖上震怒,少将軍豈不危險?
她以為少将軍會不在乎這個新婚夫人,她還特跑去宋音跟前冷嘲熱諷一番,他若喜歡她,為何來幽州的第一日便讓她獨守空房。
想到這,葉阿淩頻頻搖頭,不肯相信事情的真像,少将軍定是因為宋音的外祖父在東京為官的地位,他怕那外祖父會施壓于他:“不,不能是這樣。”
蘇有看着眼前瘋癫的女人,颦眉道:“夠了,葉阿淩。”
“少将軍從未說過自己不喜歡少夫人,不然也不會非要娶她,這一切都隻是你一廂情願的認知罷了,你看不到少将軍對夫人的關心,假模假樣的沉浸在自己的認知的世界裡來欺騙自己,才釀下今日的大禍。”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竟還欲将過錯推于少夫人身上,葉阿淩,你這颠倒是非的模樣真不配在軍中為将。”
話落,葉阿淩突然尖叫一聲,猛地朝蘇有的方向撲了過去,如瘋狗般令人恐吓,蘇有立即躲開了去,她撲了個空,惱羞成怒的瞪着雙眸,仿佛要吃人般怒吼道:“我不信。”
蘇有挑眉,似擺明了要用言語刺激她:“不信?好,那我問你,上次你在少将軍的營帳中的木箱裡所看到的女子畫像,你當時可看清了模樣?”
“你隻看到了畫像的身子,卻并未看到臉,你猜,畫像上的人是誰?”
“就是少夫人。”
“少将軍早就喜歡少夫人了,比成婚前更久。”
葉阿淩瞪着眼,仿佛要吃了他般:“你騙人。”
蘇有嗤笑:“我騙你什麼?騙你蠢?還是騙你好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