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雞鳴高起,天空破曉。
宋音用完早膳後便面無神色的走出竹屋,陪同的有溫太傅,宋音全程未語,直至一寬闊處請她下車。
邵陽似看出他眼中的猶豫,不禁嬌笑的攀上他的臂膀:“溫驸馬,少夫人便交由本公主了,你放心,本公主有大胸懷,不會傷害與她,我隻拿回丢失的城池便可。”
“你要知道,本公主若不把前段時間的恥辱讨回來,我便難以說服我父皇出兵大燕。”
溫太傅眸中動容,閉眼不去看憤恨盯着他的宋音。
小音抱歉,我隻能這麼做,他已計劃好一切,事成之後他便帶宋音離開,此事就連邵陽都不知情。
邵陽做了個請的手勢,笑的明媚:“少夫人,請吧,别誤了時辰,聽聞你那夫婿下手狠辣,若誤了他的時辰,本公主怕他斬了我的人。”
宋音衣着青衫,後披白色絨毛披風,安靜立在溫太傅一側,隻見她墨發披肩直至腰部,美目宛如流水般清澈動人,圓潤的肩膀下秀拳緊握,當真是個嬌美人。
這種美人向來自持美貌,仗着人着男人喜歡,故作柔弱,其實是貪生怕死之輩罷了,卻也最好拿捏,是人質的不二人選,未曾想遠近聞名的少年将軍也是逃不羲過喜歡美人。
宋音觑了她一眼未多說什麼,她直接掀簾上嬌,動作幹脆利索,邵陽一愣,她不向溫欲之求情放過她?
冷風佛過,輕輕掀起簾角,在場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透過簾隙,宋音看到周遭圍了一圈侍衛,各個面色嚴肅,腰配利劍,此刻逃出簡直難以登天。
轎攆不緩不慢的行走,宋音卻思緒萬千,如今天色陰冷,底下的湖水不如是否冰冷刺骨,若是,那她活下去的機會便更加渺茫,即便僥幸逃出也會落下病根。
可若不逃,萬一徐之錫應了他們的要求,她一家便是大燕的罪人,她更承擔不起,若徐之錫不應,她頂多被驽安國人帶走又或者殺了她,即便如此,也好家人過受盡衆人眼色的好。
想到這,她捏緊了手中帕子。
不知過了多久,宋音隻覺得手腳僵硬的幾乎不能動彈,外頭這才傳來整裝的聲響。
“少夫人,到了。”邵陽平靜的音色響起,雙眸看向橋的另一方,眼底透着興奮。
宋音馬車下的慢了,邵陽瞧了瞧窗棂催促,宋音蹙眉,她扶着僵硬的腿緩緩下轎,幸好底下放着腳蹬,她下的倒容易些。
她扶着轎攆支撐着發冷的雙腿,将重心靠在轎攆上不停的搓着雙手,放眼望去,前面仿佛是座一望無際的長木橋,橋身匿在煙霧中,透着股神秘。
“我們就在這邊等大燕人來。”
“搭帳,生火。”随着邵陽一聲令下,侍衛領了命後迅速從轎攆中抱出營帳火把。
她觑向宋音,笑着說,吐出的氣息都帶着濃濃白色,如一縷煙似的散了:“少夫人莫急,你也知道,咱驽安國條件向來差,你就先将就着,等将士們把火升起來也就暖和了。”
邵陽雙眸緊緊盯着橋對面,她倒不信徐之錫會讓她等太久,畢竟,他夫人在這不是嗎。
距約定的時間愈來愈近,橋對面有了動靜。
邵陽立即讓侍衛警惕戒備,備好弓箭以備不時之需,待看到隻身而來的徐之錫時,宋音心頭一緊,他怎地一人便來了。
邵陽揮揮手,侍衛立即将弓箭放下,恭迎似的候着徐之錫一步步走向她親自編織的大網。
“少将軍,多日不見。”邵陽嬌笑着,眉眼蹭亮。
“未曾想你對你這新婚夫人倒情深義重,竟孤身前來。”
徐之錫并未回她,漆黑的雙眸落至宋音身上,見她無事轉而又移開視線,望向邵陽的眼神泛着絲絲冷意,如同冬日的冷風吹至肌膚般刺骨的涼:“本将軍說過有什麼條件但說無妨,但這個前提是本将軍的夫人必須毫發無損,可現在你們随意将她立于冷風中,這便是貴國談判的态度?她身子向來不好,若為此落下病根,你們在場之人都難逃其咎。”
宋音愣怔,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身子不好的,這些隻有她家人才知道她一到冬日便易得風寒,哪怕是宋林怕是都不曾知曉。
愣怔一瞬,她似乎從未聽徐之錫說過這麼多的話,且句句因為她。
邵陽輕輕撫摸着蔻丹,不禁輕笑:“徐将軍是不是太過小心了,不過是被風吹了一下,何故這般緊張,咱們軍中為官的将士整日風吹日曬也不見得他們有什麼事,難不成少夫人的身子是泥捏的經不得一點兒打擊,還是說少将軍故意為之根本不想如本公主的意?”
徐之錫觑向他,眼神中匿着若隐若現的殺氣,他冷聲道:“貴國有什麼條件但說無妨。”
邵陽隻覺得一陣冷風吹過她的脖頸,她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理了理衣衫,硬着頭皮道:“如此,我便開門見山不打啞迷了,我希望貴國能把上次吞并我國的城池一一還回來,并且,我要大燕的三池一城,且你們大燕永立即退兵,不得在我國邊境安營紮寨。”
徐之錫似想也沒想便直接應下:“可以。”
宋音聞之一僵,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他立在冷風中,目光剛毅,神情冷淡,不似玩笑的模樣。
邵陽也是一愣,似沒想到他竟這般爽快,她從小便身處軍營,見識過各種爾你我詐,不擇手段,如此輕易便答應,依照往日經曆,這其中必定有詐。
想到這,她狐疑看向他:“少将軍這般爽快?該不會有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