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宜不知道他這個過兩天到底是過多少個兩天,畢竟楚微清先前也耍過他,說是他以少師的身份接觸朝政,最後不也是沒有成。
所以他一直沒有調整個楚煜上課的時間,他哪有這個閑心,為這麼點沒譜的事去做什麼調整。
萬一楚微清回過頭來說他别有二心也不是不可能,那狗皇帝真的做得出來。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開始擺爛。等到王吉天沒亮就過來把他揪起來洗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王吉也不是沒見過誰有起床氣,但像方君宜這個程度的還真不多見。
他黑着臉,根本不管是誰,指着門開始罵:“滾出去。”
服侍的宮人們面面相觑,小彩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之間竟是沒人敢繼續動作。不管怎麼說他方君宜也挂着寵妃的名頭,說不得楚微清真的會為了哄他做些什麼。
王吉低聲勸道:“公子,您忘了自己答應了陛下的是嗎?今天開始就要去上朝了。”
方君宜望着窗外還暗着的天色,忍不住繼續罵道:“我不是妖妃嗎?那為什麼我也要起得比雞早?”
王吉啞口無言,這話他哪敢答?隻好繼續勸:“已經準備好了早膳,再不起來就來不及了。”
一旁的小彩看方君宜不說話,便開始替他張羅着起來洗漱。撷芳殿的人這開始忙了起來。
原是這秋日的日升逐漸變晚,王吉叫他起來的時候其實也不算早,再算上洗漱和用早膳的時間,待方君宜來到大殿外時,天已經亮了。
楚微清像是故意在殿外等他似的,一臉不懷好意地看着他。
“愛妃這是沒睡好呀,怎麼黑着一張臉?”
方君宜實在是不想說話,但一旁大臣們的目光都快能把他盯穿了。他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裡丢人現眼,隻好小聲催促道:“進去吧。”
楚微清難得找到點樂子,還不太想進去。
先前秋獵宴去了不少人,他們都對方君宜很有印象,知道這是陛下的新寵妃。隻是這,這朝堂這麼重要的地方,哪由得他一個婦人……不,不對,總之後宮不得幹政!
方君宜沒有被人當猴看的閑心,暗暗伸手拽了一下楚微清朝服的衣擺,讓他适可而止。
但楚微清是誰?他哪懂什麼适可而止?
他瞅着禦史被他們氣得胡子都在都,于是牽過了方君宜正拽着他衣擺的手,情深款款地帶着他走向高座。
被氣得夠嗆的不隻禦史一人,還有現任左相,他和楚微瀾兩兄弟的恩師,張平。
張平年輕的時候便知道這楚微清性格頑劣,還以為這宮變之後,他人會變得成熟起來。沒曾想,楚微清哪是成熟起來了,他隻是單純找不到樂子而已。
一臉深情的楚微清拉着面無表情的方君宜,這情形怎麼看怎麼奇怪。
怪不得,子瑜讓他出門之前備點參片,合着有這麼大的“驚喜”。
楚微清似乎并沒有打算一次性把他們氣死,沒有讓方君宜和自己一起坐,而是在右下方的位置又加了一張椅子。
美其名曰:愛妃身子弱,就不用站着了。
禦史已經氣笑了,真搞不懂這滿後宮的适齡貴女他怎麼就一個都看不上,非要搞這麼個硬邦邦,又臭着臉的男人。這男人有什麼好,難不成還能給他們楚家開枝散葉不成?
還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擔負了開枝散葉任務的方君宜默默掃視了一圈大殿之中的人,确認了那道直白且不加掩飾的視線的來源。
他垂下眼簾,裝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開始走神發呆。
楚微清很滿意這個效果,高高興興地開始幹活,看各地都有什麼情況報上來。
張平見狀,清了清嗓子,道:“陛下,曆來後宮都是不得幹政的。就算這嘉妃娘娘再有才華,也不能這般,壞了規矩。”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尤其是送了女兒進宮的那幾家。
“陛下,偏寵專寵不是問題,但也要為大堯的未來想想,為皇嗣想想。”又有人進言道。
方君宜終于來了點興趣,他支着頭,斜倚在靠背上,完全每個正形,卻是十分有妖妃的架勢。但他等了許久,這些言官隻是不停地罵他,沒有人準備來點什麼實際的東西,讓他十分失望。
怪不得楚微清一提上朝就那了無生趣的樣,确實沒什麼意思。
楚微清終于看夠了熱鬧,将這場鬧劇叫停:“不過是坐在這裡,你們便連正事都不說了,合着多一個人比上朝還重要?”
張平雖是恨鐵不成鋼,但也知道楚微清隻要有點樂子,接下來就會老老實實幹活,也不再說些什麼。
他不認為楚微清對這名年輕男子有什麼意思,更不認為他們随便說兩句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就會回心轉意,還不如省口氣暖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