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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 31 混血王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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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銀短刀的側面擠壓,比切片更容易出汁。】

“我已經不想再聽了,鄧布利多。”斯内普幾乎是從牙關裡擠出來這句話,“這比讓我給他上大腦封閉術課還難受。”

“别那麼有偏見,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輕輕回應,“你可以看到你的教材給這個孩子帶來多大的幫助,而且,他天資分明不錯不是嗎?”

斯内普并不認同這一點,他從鼻孔裡發出不屑地哼聲,閉上眼睛,任由他們去了。

【「先生,我想你一定認識我爺爺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吧?」

哈利擡頭一看,斯拉格霍恩正走過斯萊特林的桌子。

「認識,」斯拉格霍恩看也沒看馬爾福,說道,「聽說他死了,我很難過,不過這也是意料當中的事,那麼大歲數還患了龍疫梅毒……」

說着他就走開了。哈利幸災樂禍地暗笑着,又埋頭對付他的坩埚。他看得出來,馬爾福希望像哈利或沙比尼那樣得到斯拉格霍恩的另眼相看,甚至還希望得到當年斯内普對他的那種優待。不過眼下看來,馬爾福要想赢得那瓶福靈劑隻能靠自己的聰明才智了。】

“真可憐。”羅恩匝着嘴,幸災樂禍地說。得到了馬爾福的回瞪。

【哈利發現瞌睡豆很難切。他轉向了赫敏。

「我能借你的銀刀子用用嗎?」

赫敏不耐煩地點了點頭,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的藥劑。書上說,藥劑現在應該變成一種淡雪青色了,可她的埚裡還是深紫色的。

哈利用短刀的側面擠壓着瞌睡豆。真沒想到,豆子立刻滲出了大量的汁液,哈利簡直不敢相信那顆幹癟癟的豆子裡竟有那麼多水分。他趕緊把汁液放進他的坩埚,藥劑立刻變成了書上所說的那種淡雪青色,他真是驚訝極了。】

“哇哦——”喬治贊歎道,“這位老兄真是及時雨。”

“這是誰的課本?”哈利問道,“能變更書上的配方,他的魔藥肯定很厲害!”

“也許是霍格沃茨哪屆的優秀畢業生。”金斯萊提供了猜測,“七年級畢業要拿回去的東西太多,很多人就會把課本都留在學校,此番倒是造福于你了。”

“可這是作弊!”赫敏很不贊同,“這是不對的,哈利!”

“我放進去前還不知道會怎樣呢,赫敏。”哈利辯駁道。

【哈利對先前那位主人的惱怒立刻煙消雲散,他眯起眼睛讀着下一條說明。課本上說,他必須逆時針攪拌,直到藥劑變得像水一樣清。可根據先前那位主人所加的筆記,他應該逆時針攪拌七下之後再順時針攪拌一下。那位老兄會兩次都說對嗎?

哈利屏住呼吸,逆時針攪拌了七下,又順時針攪拌了一下。效果立竿見影,藥劑立刻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這下驚訝的人更多了,就連麥格教授的眼中都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這真是天降奇遇!”唐克斯拍着手,“簡直聽起來像小說裡的情節。”

“要改賭注嗎,弗雷德?”喬治吹了個口哨,“哈利的勢頭正旺啊!”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笑到最後呢。”弗雷德笑嘻嘻地說。

【「你是怎麼做到的?」赫敏問,她的坩埚裡冒出的熱氣熏得她滿臉通紅,頭發也越來越亂了。她的藥劑還是紫色的,絲毫不肯改變。

「再順時針攪拌一下——」

「不行,不行,書上說的是逆時針!」她武斷地說。

哈利聳了聳肩,繼續忙他自己的藥劑。逆時針攪拌七下,順時針攪拌一下,停一停,再逆時針攪拌七下,順時針攪拌一下……

桌子那邊的羅恩一直在低聲地罵個不停,他的藥劑看上去就像是稀薄的甘草糖。哈利的目光在教室裡掃了一圈,沒有看見哪個同學的藥劑像他的一樣變成了淺色。他覺得精神大振,這可是這間地下教室裡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

哈利本來覺得斯内普一定會對他這種作弊行為大加嘲諷,誰知目光所及,魔藥教授似乎在閉着眼睛打盹,對現在正讀的片段充耳不聞。

這倒是稀奇,哈利暗自嘀咕。

“小赫敏喪失了一個機會。”弗雷德聳聳肩。

“我才不要這樣的機會!”赫敏嚴詞拒絕。

【「好,時間……到!」斯拉格霍恩大聲說道,「請停止攪拌!」

斯拉格霍恩在桌子之間慢慢地走動着,輪流檢查每一隻坩埚。他沒作任何評論,隻是偶爾攪拌一下,或湊上去聞一聞。最後,他走到了哈利、羅恩、赫敏和厄尼的桌子旁。他朝羅恩埚裡那堆柏油似的東西苦笑了一下,又從厄尼熬出的那埚藍色混合物旁走了過去。看到赫敏的藥劑,他贊許地點了點頭。可當他看見哈利坩埚裡的東西時,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喜悅神色。

「無可争議的優勝者!」他對地下教室的全班同學大聲說,「出色,太出色了,哈利!天哪,你顯然繼承了你母親的天賦,莉莉當年在魔藥課上就是如此心靈手巧!給,拿去吧——我說話算數,給你一瓶福靈劑,好好利用!」】

“咔嚓——”哈利循聲望過去,發現斯内普手邊的玻璃杯碎了,碎片差點濺到德拉科身上。

“可喜可賀,波特先生,”哈利覺得他現在更想搞碎的可能是自己的腦袋,“您終于學會了看配方。”

“多謝您多年的教導,斯内普教授,”現在什麼都破壞不了哈利的好心情,在魔藥課拿了第一,這在一小時前想都不敢想,“我會跟着這本書努力學得更好的。”他甚至挑釁般沖着斯内普咧嘴笑了一下,并滿意地看到原魔藥教授臉上更難看的表情。

小天狼星也很滿意,“管它什麼方法呢,反正你拿到了!”他揉着哈利的腦袋,“準備用他幹什麼?追個喜歡的女孩?”

“我還沒想好呢。”哈利的嘴快咧到後耳根了。

德拉科憤憤地将杯子撂在桌上,“你最好祈禱能用它做一學期的弊不被發現,而且别忘了還有期末考試呢!”

麥格教授也不太贊同,“我希望你拿到新課本後就把它還回去,不要貪圖這種捷徑。”

“可是我完全可以把這本書的配方背下來呀,”哈利反駁道,“既然這本書修改後的内容更加精簡快捷,這難道不是比原版教材更棒的存在嗎?”

“我同意你,哥們兒!”羅恩搭上哈利的肩膀,“這是不是也說明我們的教材該更新疊代了,教授。”

麥格教授還是皺着眉頭,倒是鄧布利多接話了,“我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小韋斯萊先生,細想下來,現在的這批教科書已經用了幾十年了,的确太久了些。如果這本書的最後揭曉了這本教材的主人,我會很希望由他來編寫新的魔藥教材。”

哈利很确定他看到斯内普咬牙切齒地瞪了鄧布利多一眼,這老蝙蝠今天似乎出奇地易怒。

【哈利把那一小瓶金色液體塞進了袍子裡面的口袋,心情十分複雜,幾個斯萊特林學生的臉上氣惱的表情讓他看了心花怒放,而赫敏失望的神情又讓他感到内疚。羅恩則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們離開地下教室時,他問哈利。

「大概是運氣好吧。」哈利說,因為馬爾福就在旁邊聽着呢。

等到他們在格蘭芬多餐桌旁坐定、準備吃午飯時,他覺得比較安全了,才把實話告訴了他們。赫敏聽着他的叙述,臉色越來越陰沉。

「你大概以為我是作弊了吧?」哈利被她臉上的表情弄得很惱火,講完後便問了她一句。

「是啊,你并不是自己獨立完成的,是不是?」她生硬地說。

「他隻是按照和我們不同的方法操作的,」羅恩說,「也可能會闖大禍的,是不是?他冒險了,所以得到了補償。」他歎了口氣。「斯拉格霍恩本來可能把那本書遞給我的,可是,唉,沒有誰在我那課本上寫過字。從五十二頁的情形來看,好像有人在上面吐過,但是——」】

雷古勒斯突兀地停了下來,但羅恩也對這一部分有話要說,所以除了小天狼星沒人注意到這反常的停頓,小天狼星現在湊過去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看後面的内容。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嘛!”羅恩看着赫敏,“哈利确實冒險了不是嗎,而且他在那麼做之前也沒想過自己會成功。”

“前提是他在知道了之後停止那麼做。”赫敏表情很冷漠,“而我對此持懷疑态度。”

哈利不得不承認赫敏對自己非常了解,他的确不準備這麼做,也許利用這種方式享受一下魔藥課第一的滋味也不錯。

雷古勒斯看了哈利一眼,然後望向羅恩,“我記得——金妮是你們的妹妹對嗎?”

“是的,”羅恩有點困惑,“怎麼了呢。”

小天狼星噗嗤一聲笑了,雷古勒斯又捧起書。

【「等等。」哈利左耳邊上一個聲音說道,他又聞到了他在斯拉格霍恩課堂裡聞到的那種花香味兒。他扭頭看見金妮也加入了他們的談話。「我沒有聽錯吧,哈利?你一直在按照别人寫在一本書上的指令做事?」】

“這又怎——”羅恩轉頭轉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而弗雷德和喬治與他同步張大了嘴。

“不是吧——”喬治現在的表情宛如那副世界名畫,呐喊。

“你喜歡——”弗雷德瞪着哈利。

“金妮!”羅恩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大。

哈利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仿佛有一萬隻騷擾氓在飛,語言系統發生了混亂,“這不是,我沒!這隻是——”

赫敏用一種我早就知道的眼神看着他,而小天狼星在一旁幸災樂禍笑得超大聲。現在那本破魔藥課本的歸屬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巫師界的救世主——剛剛——被當衆宣讀了暗戀對象。

“青春啊!”鄧布利多裝模作樣揩眼角,“動人的校園愛戀。”

如果茶杯裡的茶突然漫出來把他淹死就好了,哈利盯着桌子漫無邊際地想着。

“我隻是對她有一點好感。”哈利幹巴巴地解釋,但屋子裡根本沒人信,韋斯萊夫人仿佛已經在思考婚禮場地了。

“現在還沒到那種地步。”

“也就是說确實是喜歡喽。”弗雷德抱着雙臂。

哈利沒法回答,隻能喝茶。

“喜歡就追嘛——”小天狼星推了把自己的教子,“你爸爸當年追莉莉追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從入學開始,追到快畢業才抱得美人歸。”

哈利看了眼羅恩的表情,覺得自己畢業之前應該沒辦法光明正大追金妮了。

【她顯得驚慌而氣憤。哈利立刻猜到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了。

「這沒什麼,」他壓低聲音寬慰她道,「你知道,這不像裡德爾的日記。那隻是一本被人塗寫過的舊課本。」

「可是你照那上面寫的做了?」

「我隻是試了試書上空白處寫的幾點小竅門,說實在的,金妮,沒有什麼蹊跷的——」

「金妮說得有道理,」赫敏一下子來了精神,說道,「我們應該檢查一下它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我是說,所有那些古怪的說明,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裡德爾的日記?”穆迪是最快從這種歡脫氣氛中脫離的人,确切地說他壓根就沒進去過,“那是什麼玩意兒?阿不思?”

“是伏地魔的舊物。”鄧布利多沉聲解釋,“伏地魔在其中留下了自己就讀霍格沃茨時的記憶。”

“記憶?”唐克斯還有些迷惑,“可那些記憶又關這個小姑娘什麼事呢?”

“金妮一年級時拿到了他,”哈利現在覺得這是個轉移話題的好機會,至少可以讓大家暫時抛下他這段暗戀,“她在上面寫字,和那段記憶殘片聊天,那段記憶操縱她打開密室,她在這過程中變得越來越虛弱。”

唐克斯捂住嘴巴,“不過我們後來把她救下了,”哈利趕緊說道,“金妮被帶到了密室裡,那段記憶也在,我刺穿了日記本,他就消失掉了。”

“你們幾個二年級小孩?去面對伏地魔的記憶體?”盧平覺得自己頭有點疼,“梅林!我是不是得慶幸我在你們三年級時見到了活着的,完整的你們?”

“英雄救美啊,”小天狼星和老友完全不在一個方向,“那她不應該對你情根深種嗎?”

哈利心說這是哪門子爛俗小說的劇情,但又不好反駁教父,隻是笑了一下,結果被小天狼星解讀為苦笑,于是歎着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這小姑娘的懷疑的确有道理。”穆迪以一己之力拉回話題,“這種來路不明的書還是檢查檢查為好。”

【「金妮說得有道理,」赫敏一下子來了精神,說道,「我們應該檢查一下它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我是說,所有那些古怪的說明,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喂!」哈利氣憤地抗議道,赫敏一把抽出哈利書包裡的那本《高級魔藥制作》,舉起了魔杖。

「原形立現!」她幹脆利落地敲了敲封面,念道。

什麼動靜也沒有。課本還是課本,破舊,肮髒,書角都卷起來了。

「完了嗎?」哈利惱火地問,「你還想等着看它會不會來幾個後滾翻?」

「看來沒問題,」赫敏仍然懷疑地盯着課本,說道,「我是說,它看上去确實……隻是一本課本。」

「很好,那我就把它拿回來了。」哈利說着就把課本從桌上奪了過去,可是課本從他手裡滑落下來,掉在地上攤開了。

誰也沒有注意。哈利彎下腰正要把書撿起來,就在這時,他看見封底的下端寫着什麼東西,還是那種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筆迹,跟那些幫他赢得福靈劑的說明的筆迹一樣,而那瓶福靈劑,現在已經安安穩穩地藏在樓上他箱子裡的一雙襪子裡了。

本書屬于混血王子】

“所以——這就是标題那個混血王子?”喬治擺弄着自己的茶點盤。

“這名字聽起來還真——”弗雷德一時找不到詞來形容它。

“挺有年代感的,”哈利決定委婉一點,畢竟這位無名英雄剛替他赢得福靈劑,“可能是個很久遠的前輩吧,提到王子也不會驚訝或者尴尬的年代。”

“有道理,”羅恩表示贊同,“那你們說這個人現在還活着嗎?”

“說不準。”哈利回道。

麥格教授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要怎麼告訴這幫孩子,這本教材出版就是幾十年的事,他們好像一下子追溯到一百年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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