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來!」岡特朝她大吼道,「怎麼,像一個肮髒的麻瓜那樣趴到地上去找?你的魔杖是幹什麼用的,你這個廢物大草包?」】
韋斯萊夫人低低驚叫了一聲,“這太過分了!”母親的本性讓他對這個瘋狂的老頭更加不喜,“當着外人都能這樣責罵自己的女兒,背地裡說有不定更過分的事。”
【「岡特先生,請不要這樣!」奧格登用驚愕的口氣說,這時梅洛普已經把罐子撿了起來,可突然之間,她的臉漲得紅一塊白一塊的。她的手一松,罐子又掉在了地上。她戰戰兢兢地從口袋裡掏出魔杖,指着罐子,慌裡慌張地輕聲念了一句什麼咒語,罐子噌地從她腳下貼着地面飛了出去,撞在對面的牆上,裂成了兩半。
莫芬發出一陣瘋狂的嘎嘎大笑。岡特尖聲大叫起來:「修好它,你這個沒用的傻大個兒,修好它!」
梅洛普跌跌撞撞地走到屋子那頭,但沒等她舉起魔杖,奧格登已經用自己的魔杖指了過去,沉着地說了一句:「恢複如初!」罐子立刻自動修好了。
有那麼一會兒,岡特似乎想沖奧格登嚷嚷一通,但又似乎改變了主意。他譏笑着對他女兒說:「幸好有魔法部的這位大好人在這兒,是不是?說不定他會把你從我手裡弄走,說不定他不讨厭龌龊的啞炮……」
梅洛普對誰也沒看一眼,也沒對奧格登道聲感謝,隻是撿起罐子,用顫抖的雙手把它重新放到擱闆上。然後,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後背貼在肮髒的窗戶和爐子之間的牆壁上,似乎一心隻希望自己能陷進石牆裡,徹底消失。】
“她真的是啞炮嗎?”赫敏小聲問。
“我猜不是,”小天狼星陰沉着臉,“以這瘋老頭的性格,真要生下了啞炮八成會扔水裡溺死。”
“這女孩的精神似乎也被折磨地不太正常了。”唐克斯聽得滿面憂愁,把頭發抓得亂七八糟。
韋斯萊夫人在一旁小聲說着“可憐,可憐。”
【「岡特先生,」奧格登先生又開口道,「正如我剛才說的,我此行的原因是——」
「我第一次就聽明白了!」岡特怒氣沖沖地說,「那又怎麼樣?莫芬随手教訓了一個麻瓜——那又怎麼樣呢?」
「莫芬違反了巫師法。」奧格登嚴肅地說。
「莫芬違反了巫師法,」岡特模仿着奧格登的聲音,并故意拖腔拖調的,透着一股子傲慢。莫芬又嘎嘎大笑起來。「他給了一個肮髒的麻瓜一點顔色瞧瞧,怎麼,如今這算非法的了?」
「對,」奧格登說,「恐怕是這樣。」】
在場的大部分人現在都怒氣沖天,“什麼叫‘那又怎樣呢’!”赫敏厲聲說道,“他兒子肆意傷害了一個麻瓜,難道這還不夠嚴重嗎!”
“我倒想知道在什麼年代肆意屠殺麻瓜是合法的,”金斯萊的冷笑着,“以前的巫師法不健全并不代表這事就是對的。”
“就算是麻瓜社會,這也是故意傷害罪呀!”哈利現在對斯萊特林的印象已經降到冰點,“他怎麼能光明正大說出那樣的話!”
“我希望奧格登能上報上司把這個老頭也控制起來,”盧平說道,“留這兩個人在麻瓜村鎮遲早會釀成大禍。”
【他從大衣内側的口袋裡掏出一小卷羊皮紙,展了開來。
「這是什麼,給他的判決?」岡特氣憤地提高了嗓音。
「傳喚他到魔法部接受審訊——」
「傳喚!傳喚?你以為你是誰呀,竟敢傳喚我的兒子?」
「我是魔法法律執行隊的隊長。」奧格登說。
「你以為我們是下三濫啊?」岡特尖叫着說,一邊逼近奧格登,一邊用發黃的肮髒的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魔法部一聲召喚,我們就得颠兒颠兒地跑去?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這個龌龊的小泥巴種,嗯?」
「我記得我好像是在跟岡特先生說話。」奧格登顯得很警惕,但毫不退縮。】
穆迪啞聲笑了一下,“不錯,是條漢子!”
“他不會有危險吧,”赫敏捂住嘴巴,“萬一這父子倆直接動手了怎麼辦?”
“從我搞到記憶的時間點來看,奧格登先生安然活到了壽終正寝,他會從這場風波中全身而退的,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現在應該是屋子裡最為平靜的人了。
“您是什麼時候搞到這份記憶的呢?”哈利突然發問,“現在已經得到了嗎,還是正在籌備中?”
“我想我已經得到了。”鄧布利多笑着回答,“如果我們順利回去,我可以邀請你來辦公室正式觀賞。”
【「沒錯!」岡特怒吼道。哈利一時以為岡特是在做一個下流的手勢,接着他才發現,岡特是在給奧格登看他中指上戴着的那枚醜陋的黑寶石戒指。他把戒指在奧格登面前晃來晃去。「看見這個了嗎?看見這個了嗎?知道這是什麼嗎?知道這是從哪兒來的嗎?它在我們家傳了好幾個世紀了,我們家族的曆史就有那麼久,而且一直是純血統!知道有人想出多大的價錢把它從我手裡買走嗎?寶石上刻着佩弗利爾的紋章呢!」
「我确實不知道,」奧格登說,那戒指在他鼻子前一英寸的地方晃過,他眨了眨眼睛,「而且它跟這件事沒有關系,岡特先生。你兒子犯了——」】
“他想幹什麼?”韋斯萊先生早已驚得目瞪口呆,“用這些東西幫助他脫罪嗎?”
“可悲的純血統觀念罷了。”小天狼星想起了自己那個瘋狂的母親,“有些純血總是認為自己可以不受法律約束,沒有任何人配管轄他們。”
穆迪敏感地注意到了這個戒指,形容上很像前幾章鄧布利多戴在手上那一枚,會是巧合嗎?他喝了口酒來掩飾自己看向鄧布利多的眼神。
【岡特憤怒地大吼一聲,沖向他的女兒,一隻手直伸向女兒的喉嚨,一時間,哈利還以為他要把她掐死呢。接着,他拽着女兒脖子上的一條金鍊子,把她拉到了奧格登面前。
「看見這個了嗎?」他朝奧格登咆哮道,一邊沖他搖晃着那上面的一個沉甸甸的金挂墜盒,梅洛普憋得連連咳嗽,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奧格登急忙說。
「斯萊特林的!」岡特嚷道,「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我們是他最後一支活着的傳人,對此你有什麼話說,嗯?」】
雷古勒斯緊緊抓住了椅子扶手,他該感到意外嗎,岡特是斯萊特林的後裔,有這東西并不奇怪,更應該不解的是伏地魔是如何拿到它的。年輕的布萊克暗自看了眼鄧布利多,這老蜜蜂選擇給哈利看這段記憶絕對有他的用意,不可能是介紹四巨頭後人的違法事迹這麼簡單,那會是什麼呢?預言涉及的内容無非是黑魔王與那個男孩,岡特一家絕對與波特沒有血緣關系,那答案就是有一個了,他想起黑魔王曾自稱‘斯萊特林的後裔’來給自己造聲勢,如果他的推斷沒錯,這棟破敗的小屋或許就是一切的根源。
“他會勒死她的!”韋斯萊夫人緊張地大叫。
雷古勒斯被這一聲拉回了現實,小腿顫動了一下,砰地撞上了桌腿,痛得他直抽氣。
“我的建議是父子倆帶着他們的戒指和挂墜盒直接入住阿茲卡班,”小天狼星忍着笑給弟弟揉腿,“興許拿來賄賂看守還能讓他們少受罪。”
【「岡特先生,你的女兒!」奧格登驚慌地說,但岡特已經把梅洛普放開了。她跌跌撞撞地離開了他,回到原來那個角落裡,一邊揉着脖子,一邊使勁地喘着氣。
「怎麼樣!」岡特得意地說,似乎他剛把一個複雜的問題證明得清清楚楚,不會再有任何争議,「所以别用那副口氣跟我們說話,别把我們當成你鞋底的泥巴!我們祖祖輩輩都是純血統,都是巫師——我相信,你沒有這些可炫耀吧!」
他朝奧格登的腳下吐了一口唾沫,莫芬又嘎嘎大笑起來。梅洛普蜷縮在窗戶邊,垂着腦袋,一聲不吭,直直的頭發遮住了她的面龐。】
穆迪大聲咒罵了一連串的髒話,“要是我在那,一定要給這兩個惡毒種子嘗點厲害的。”
金斯萊,盧平,唐克斯都面色不虞,麥格教授歎着氣搖頭,“真的很難相信,我們創始人的後代堕落成了這個樣子。”
【「岡特先生,」奧格登固執地說,「恐怕無論你我的祖先都跟眼下這件事情毫無關系。我到這裡來是為了莫芬,還有昨天深夜他招惹的那個麻瓜。我們得到情報,」他低頭看了看那卷羊皮紙,「說莫芬對那個麻瓜念了一個惡咒,或施了一個魔法,使他全身長出了劇痛無比的荨麻疹。」
莫芬咯咯地笑了。
「閉嘴,小子!」岡特用蛇佬腔喝道,莫芬立刻不吭聲了。
「就算他這麼做了,那又怎麼樣?」岡特挑釁地對奧格登說,「我想,你們一定替那個麻瓜把肮髒的臉擦幹淨了,還把他的記憶——」
「問題不在這裡,對嗎,岡特先生?」奧格登說,「這是一起無緣無故襲擊一個毫無防備的——」
「哈,剛才我一看見你,就知道你是一個喜歡麻瓜的人。」岡特譏笑着說,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這老瘋子什麼邏輯?”羅恩已經被他接二連三的言論氣得火冒三丈,“他們自己傷害麻瓜是事實,怎麼還能做到倒打一耙?”
“你都說是瘋子了,那最好不要跟瘋子講道理。”弗雷德搭上喬治的肩膀。
“這應該是我見過的無恥程度僅次于烏姆裡奇的人。”喬治把他兄弟的爪子從肩膀撥開,“你壓得我矮了一英寸。”話音剛落就遭到弗雷德更沉重的“毒手”,倆人在座位上就這般打鬧了起來。
【「這種談話不會有任何結果。」奧格登義正詞嚴地說,「從你兒子的态度來看,他顯然對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一絲懊悔。」他又掃了一眼那卷羊皮紙。「莫芬将于九月十四日接受審訊,對他在一位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并給那位麻瓜造成傷害和痛苦的指控做出答辯——」】
金斯萊嗤笑了一聲,“他才不會去。”
“要我說,這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派兩個傲羅進屋,用昏迷咒搞定,直接帶到魔法部。”穆迪呼哧呼哧地說着,“跟這種人廢話沒有半點用處,純粹對牛彈琴。”
【奧格登突然停住了。丁丁的鈴铛聲、嘚嘚的馬蹄聲,還有響亮的說笑聲從敞開的窗戶外面飄了進來。顯然,通向村莊的那條羊腸小道離這座房子所在的矮樹林非常近。岡特愣住了,他側耳傾聽,眼睛瞪得大大的。莫芬的嘴裡嘶嘶作響,他轉眼望着聲音傳來的地方,一臉貪婪的表情。梅洛普擡起頭。哈利看到她的臉色白得吓人。
「天哪,多麼煞風景的東西!」一個姑娘清脆的聲音從敞開着的窗口飄了進來,他們聽得清清楚楚,好像她就站在屋子裡,站在他們身邊似的,「湯姆,你父親就不能把那間小破棚子拆掉嗎?」
「那不是我們的。」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說道,「山谷另一邊的東西都屬于我們家,但那座小木屋屬于一個名叫岡特的老流浪漢和他的孩子們。那兒子瘋瘋癫癫的,你真該聽聽村裡的人是怎麼議論他的——」】
湯姆?哈利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目光不由自主地與校長對視上,後者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微笑。哈利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原來這就是校長要給他看這段記憶的原因,伏地魔,岡特一家竟然是伏地魔的——先祖?
“老流浪漢,”小天狼星笑了兩聲,“不知道斯萊特林本人聽了會怎麼想。”
【姑娘笑了起來。丁丁的鈴铛聲、嘚嘚的馬蹄聲越來越響。莫芬想從扶手椅上跳起來。
「坐好了别動!」他父親用蛇佬腔警告他。
「湯姆,」姑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離得更近了,顯然他們就在房子旁邊,「我不會看錯吧——難道有人在那扇門上釘了一條蛇?」
「對啊,你沒有看錯!」那個男人的聲音說,「肯定是那兒子幹的,我對你說過他腦子不大正常。别看它了,塞西利娅,親愛的。」】
“這會不會就是被莫芬襲擊的那個麻瓜?”盧平問道。
“完全有可能,”金斯萊點點頭,“莫芬反應很激烈不是嗎。”
【丁丁的鈴铛聲、嘚嘚的馬蹄聲又漸漸地遠去了。
「『親愛的,』」莫芬望着他姐姐,用蛇佬腔小聲說道,「他管她叫『親愛的』,看來他是不會要你了。」
梅洛普臉色煞白,哈利覺得她肯定要暈倒了。
「怎麼回事?」岡特厲聲問道,用的也是蛇佬腔,眼睛看看兒子,又看看女兒,「你說什麼,莫芬?」
「她喜歡看那個麻瓜,」莫芬說着盯住他姐姐,臉上露出惡毒的表情,梅洛普則顯得非常驚恐,「每次那個麻瓜經過,她都要在花園裡隔着籬笆看他,是不是?昨天夜裡——」
梅洛普哀求地使勁搖着頭,但是莫芬毫不留情地說了下去:「她在窗戶外面徘徊,等着看那麻瓜騎馬回家,是不是?」
「在窗戶外面徘徊,等着看一個麻瓜?」岡特小聲問。】
“哦不。”赫敏的聲音很輕,她預感到了即将到來的暴風雨。
“這老瘋子不會殺死她吧!”羅恩瞪大眼睛,“襲擊那個麻瓜,僅僅因為姐姐愛上了他,bloody hell!”
“怪不得這女孩前期一直很緊張,”唐克斯微微垂眸,“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莫芬做的事,但是根本無力阻止。”
“而這個麻瓜也不可能喜歡他,”盧平揉着額角,“他已經有了未婚妻,就算沒有,他也不會娶一個‘流浪漢的女兒’。”
【岡特家的三個人似乎都忘記了奧格登的存在。奧格登面對這新一輪爆發的不可理解的嘶嘶聲和粗吼聲,顯得既迷惑又惱怒。
「這是真的嗎?」岡特用陰沉沉的聲音問,一邊朝那個驚恐萬狀的姑娘逼近了一兩步,「我的女兒——薩拉查·斯萊特林純血統的後裔——竟然追求一個肮髒的、下三濫的麻瓜?」
梅洛普瘋狂地搖着頭,拼命把身體擠縮在牆角裡,顯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我教訓了那家夥,爸爸!」莫芬嘎嘎地笑着說,「他走過時,我教訓了他,他滿頭滿臉的荨麻疹,看上去就不那麼漂亮了,是不是,梅洛普?」
「你這個可惡的小啞炮,你這個龌龊的小敗類!」岡特怒吼道,他失去了控制,兩隻手扼住了女兒的喉嚨。
「不!」哈利和奧格登同時叫道。】
房間裡同時響起了尖叫,韋斯萊夫人用手帕捂住了臉。
【奧格登舉起魔杖,喊了一句:「力松勁洩!」岡特被擊得連連後退,丢下了他女兒。他被椅子絆了一下,仰面摔倒在地上。莫芬怒吼一聲,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沖向奧格登,一邊揮舞着那把血淋淋的刀子,并從魔杖裡射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惡咒。
奧格登奪路而逃。鄧布利多示意他們也跟上去。哈利跟了出去,梅洛普的尖叫聲還在他耳畔回響。
奧格登用手臂護着腦袋,沖上土路,又飛快地拐上主路,撞上了那匹油亮亮的棗紅馬。騎馬的是一位非常英俊的黑頭發年輕人,他和身邊那位騎一匹灰馬的漂亮姑娘看到奧格登的模樣,都被逗得開懷大笑。奧格登從棗紅馬的身上彈了出去,立刻撒腿又跑,順着小路落荒而逃,他從頭到腳都沾滿了灰塵,禮服大衣在他身後飄擺着。】
這雖然是已定的結局,但空間裡的不少人還是被最後這段沖突搞得驚魂未定。
“那姑娘不會有事吧!”赫敏的身體緊繃着,“趕走了奧格登他們就更沒有顧慮了。”
“可憐的孩子,”莫麗用手帕擦着眼角的眼淚,“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托生在這樣的家裡。”
“梅洛普沒事,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示意他們放寬心,“這件事的結局我應該在書中告訴哈利了,可以繼續讀嗎,小馬爾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