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神秘人回去找他的親生父親嗎?”唐克斯問道。
金斯萊沉吟片刻,“很難說,但我覺得有可能,以他的好奇心。”
“但即便是去,八成也不會是認親。”盧平面露憂郁,“他跟莫芬的會面已經讓我感覺很不妙了。”
【「啊,他抛棄了我姐姐,我姐姐活該,嫁給了垃圾!」莫芬又朝地上啐了一口,「還搶我們的東西,在她逃跑之前!挂墜盒呢,哼,斯萊特林的挂墜盒哪兒去了?」】
羅恩簡直張口結舌,“他怎麼說出這種話的?難道她姐姐的性命還比不過一個破挂墜盒?!”
“他到底知不知道梅洛普已經死了?”赫敏将目光投向幾位大人。
“也許知道,”金斯萊微微低着頭,“但對他來說也許都不重要,這樣的瘋子——”
“我敢說他在得知梅洛普已經私奔的消息後,就已經當她死了。”小天狼星眼神輕蔑,“至于說那确切死訊對他來說不重要也不會去查,别指望這些純血瘋子有多重的親情觀念。”
赫敏對這種淡薄的血緣觀有些不可置信,她直愣愣地盯着牆縫裡的蜘蛛,連羅恩走到她旁邊都沒發覺。
【伏地魔沒有說話。莫芬又憤怒起來,揮舞着短刀大叫道:「丢了我們的臉,她,那個小□□!你是誰?到這兒來問這些問題?都過去了,不是嗎……都過去了……」
他移開目光,身子微微搖晃着。伏地魔走上前。這時一片異常的黑暗襲來,吞沒了伏地魔的油燈和莫芬的蠟燭,吞沒了一切……】
“這就結束了?”喬治震驚的聲音有半截被吞沒在布景轉換的響動中,等到一切平複,他們終于又回到了那間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
“這就結束了嗎?先生?”哈利同樣急不可耐,“為什麼這麼突然?莫芬是——”他想問莫芬是不是被殺掉了,但看到鄧布利多做了個雙手下壓的動作,他覺得還是要等校長說完。
鄧布利多緩緩開口,“别心急,孩子們,記憶隻是一部分,我會補充後續的内容。”
【鄧布利多的手緊緊抓着哈利的胳膊,兩人騰空飛回到了現實。在經曆了那穿不透的黑暗之後,鄧布利多辦公室那柔和的金黃色燈光令哈利覺得有些刺眼。
「就這些?」哈利馬上問,「為什麼一下子黑了,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莫芬想不起此後的事了。」鄧布利多招手讓哈利坐下,「他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是一個人躺在地上,馬沃羅的戒指不見了。】
“戒指不見了?”羅恩不是唯一一個問出聲的,幾位傲羅和哈利赫敏都異口同聲問出同樣的問題。
“伏地魔把它搶走了?”哈利說出了他的推測。
“他消除了他的記憶?!”赫敏的音調更高。
穆迪在冷笑,“怪不得,我說呢,真是絕佳的犯罪天才啊伏地魔。”
鄧布利多這次沒有一一回答,隻是示意韋斯萊夫人接着讀下去。
【「與此同時,在小漢格頓村,一個女仆在大街上尖叫着狂奔着,說大宅子的客廳裡有三具屍體:老湯姆·裡德爾和他的父母。】
哈利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滾,“他殺了裡德爾全家?他的父親和祖父母?”
“我居然天真的以為他隻是去探查他的身世之謎。”羅恩面色蒼白,“梅林啊,這真的太——”
幾位鳳凰社成員也都面色不虞,唐克斯的頭發幾乎要變成灰褐色,“他那時才多大?”這位年輕的傲羅嗓音沙啞,“我到現在才認識到瘋眼說的,這不是個可以用常理看待的人,或者說他在念書的時候就已經是瘋子了。”
穆迪哼了一聲表示贊同。
“可是他要怎麼脫罪?”赫敏的聲音還有些顫抖,這場惡劣的兇殺案讓她對伏地魔的殘忍有了新的認知,“魔法部會很快介入的,難道不是嗎?”
“别忘了莫芬,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長歎一口氣,“這件事最惡劣的地方還沒顯露出來呢。”
赫敏倒吸一口冷氣,羅恩有點困惑地看着她。
【「麻瓜當局一籌莫展。據我所知,他們至今仍然不知道裡德爾一家是怎麼死的,因為阿瓦達索命咒一般都不留任何傷痕……惟一的例外正坐在我面前。」鄧布利多朝哈利的傷疤點了一下頭,接着說道,「可魔法部立刻就知道是巫師下的毒手。他們還知道一個素來憎恨麻瓜的人住在裡德爾家對面,并且此人曾因襲擊此案中的一個被害人而進過監獄。】
理智告訴哈利最好等韋斯萊夫人念完,可他的嘴快過于腦子,“他想栽贓?!”
金斯萊怒極反笑,“我還是對他的惡過分低估了。”
“可是莫芬沒有做,”赫敏提高聲音,“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但在這件事上他是無辜的,魔法部不能因為他之前的犯罪記錄就——”
“别忘了記憶魔法,小姑娘,”穆迪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瓶烈酒,正在往瓶子裡倒,“伏地魔可以僞造記憶,這樣就不會留下任何漏洞。”
“所以這就是你說廢了很大勁才搞到這些記憶的原因,阿不思?”麥格教授緊繃着臉,那讓她看起來比平時還嚴肅百倍。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他的魔法施得很巧妙,我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窺得端倪。”
“我還是不能想象他在十幾歲時就壞到了這個地步,”羅恩目光呆滞,“這樣計劃缜密的謀殺,誰會相信出自一個還在念書的學生?”
【「于是魔法部找到莫芬,都沒用怎麼審問,沒用吐真劑或攝神取念,他當即供認不諱,提供了隻有兇手才知道的細節,并說他為殺了那些麻瓜而自豪,說他多年來一直在等着這個機會。他交出的魔杖立刻被證明就是殺害裡德爾一家的兇器。他沒有抵抗,乖乖地被帶進了阿茲卡班。惟一令他不安的是他父親的戒指不見了。『他會殺了我的。』他反複對逮捕他的人說,『我丢了他的戒指,他會殺了我的。』那似乎是他後來所有的話。他在阿茲卡班度過了餘生,哀悼着馬沃羅最後一件傳家寶的丢失,最後被葬在監獄旁邊,與其他那些死在獄中的可憐人葬在了一起。」】
盡管從鄧布利多的描述中猜出了這件事的最終走向,這段講述還是讓大家靜默了片刻,莫芬并不是個好人,但哈利還是會認為這并不是他該終結生命的方式,為着一個沒有犯下的謀殺在阿茲卡班贖罪。
“不過馬沃羅也沒保住那枚挂墜盒嘛,”小天狼星打破了這種沉默,“他倆扯平了,到地獄裡也沒什麼好譴責對方的。”
“戒指落到神秘人手裡了,”喬治接話,“也不知道他要那那東西幹什麼?彰顯血統?”
“回去吓唬更多人投入他麾下吧,”弗雷德讓沙發靠背往後斜了幾度,“斯萊特林們不是最信奉那玩意了,你知道。”
“總之都是些腐朽的東西,”喬治分毫沒注意到和自己兄弟的對話已經迎來幾位斯萊特林不善的目光,“真不知道他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伏地魔偷了莫芬的魔杖,用它殺了人?」哈利說着坐直了身體。
「不錯,」鄧布利多說道,「沒有回憶能證明這一點,但我想我們可以相當确定。伏地魔擊昏了他的舅舅,拿了他的魔杖,穿過山谷到『對面的大宅子』去了,殺死了那個抛棄他那巫師母親的麻瓜,順帶殺掉了他的麻瓜祖父母,抹去了不争氣的裡德爾家族,也報複了從來不想要他的生父。然後他回到岡特家,施了那點兒複雜的魔法,把假記憶植入他舅舅的腦子裡,又将魔杖放在它昏迷的主人身旁,拿了那枚古老的戒指揚長而去。」】
“他施了這麼多魔法,魔法部難道就沒監測到嗎?”哈利眉頭緊鎖,他想起自己在二年級時收到的警告信,幾乎是小精靈的懸停魔咒過去後的不到半刻,貓頭鷹就飛進了女貞路。
“啊,哈利,你說的很對,但魔法部在這方面一直有盲區,他們監測的方式往往隻能探查出魔法波動的區域,如果不巧一棟房子裡有成年和未成年的巫師,除非識别魔杖,否則他們很難判斷施法者。”鄧布利多大緻給他們解釋了一番。
“也就是說,神秘人使用莫芬的魔杖,就可以完全将自己從這個案件中隐身?”赫敏震驚于這種不嚴謹的斷案方式。
“那是不是說明,我們在陋居用爸媽的魔杖施魔法,也不會被寄警告信?”羅恩突然想到這點。
鄧布利多本想點頭,但韋斯萊夫人的聲音插了進來,“如果你敢這麼做,羅納德,”這位韋斯萊女主人氣勢洶洶地說,“我會讓你在念咒之前就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已成年的兩位韋斯萊幸災樂禍地大笑,羅恩被罵得蔫了回去。
【「莫芬從沒想到是他幹的?」
「沒有。我說過,他供認不諱,并且到處炫耀。」
「但他一直保留着這段真實的記憶?」
「是的,但需要大量高技巧的攝神取念才能把它引出來。莫芬已經認罪,誰還會去挖他的思想呢?但我在他在世的最後幾個星期裡去探過監,那時我正努力設法了解伏地魔的過去。我好不容易提取了這段回憶,看到這些内容後,我試圖争取把莫芬放出阿茲卡班。但魔法部還沒作出決定,莫芬就去世了。」】
“這也是司法上很不嚴謹的一點啊,”赫敏似乎決心在這章找出魔法部所有的規則漏洞,“既然有記憶魔法的存在,為什麼在斷案的時候僅憑簡單的認罪就能結案呢?”
“我想我們未來需要你們去為魔法界制定更完滿的制度。”鄧布利多看向赫敏,仿佛在暗示她會是合适的人選,赫敏沒敢直視校長,在藍眼睛的注視下偏過頭去。
【「可魔法部怎麼沒想到伏地魔對莫芬做了什麼呢?」哈利憤然道,「他當時還未成年,對吧?我以為他們能測出未成年人施的魔法呢!」
「你說得很對——他們能測出魔法,但測不出施魔法者:你還記得魔法部指控你施了懸停魔咒,而實際上是——」
「多比幹的。」哈利低吼道,那次冤枉還讓他憤憤不平,「所以如果你未成年,你在成年巫師的家裡施魔法,魔法部不會知道?」
「他們肯定搞不清是誰施了魔法。」鄧布利多說,對哈利大為憤慨的表情微微一笑,「他們靠巫師父母來監督孩子在家中的行為。」】
“也就是說我真的可以在家施魔法,”羅恩聲音有些悶,“而我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
德拉科終于找到了嗆聲他們的機會,“我一直以為這條規定就是說給麻瓜家庭的,”他得意洋洋地看着羅恩,“假期不用魔法可怎麼過啊,韋斯萊,你還這是個巫師呢。”
“未成年巫師使用魔法容易帶來更多突發狀況的,”麥格教授沒讓他倆掐起來,“我倒是很欣慰小韋斯萊先生遵守了規定,至于你,小馬爾福先生,”她直視着德拉科,“我不希望你養成這種無視規定的觀念,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跟你父母聊聊這個問題。”
沒人能在麥格教授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中挺過十分鐘,于是,幾分鐘前還得意洋洋的德拉科再度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