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沉默下來,金斯萊一時間拿不準要不要繼續讀。
哈利再度看向鄧布利多,似乎想從校長的臉上讀出問題的答案,這種懇切的目光讓鄧布利多負疚感更重,他默默歎了口氣,“一會兒我們可以談談,哈利,在這一切都結束之後。”
“您是說讀完這本書後嗎?等到我們回去?”
“不拘泥于時間,你可以等到想問的時候過來。”鄧布利多點點頭。
【哈利奮力急追,夜晚的涼風撕扯着他的肺。他突然看見前方一道閃光映出了那三個人的輪廓,他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光亮,仍繼續狂追,還夠不着向他們瞄準發射咒語——
又是一道閃光,叫喊聲,還擊的光束,哈利知道了,是海格從他的木屋裡沖了出來,正在試圖阻止食死徒逃跑。盡管每次呼吸都像要撕裂他的肺,胸部的刺痛像火燒火燎一樣,哈利還是加快了腳步,他腦海裡響着一個聲音:「别讓海格……别讓海格也……」】
哈利的心髒又一次揪緊,他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身旁的羅恩赫敏也是如出一轍的驚恐神情,這個晚上他們已經經曆了太多噩耗,可是天色依舊沒有轉明的迹象。
【突然有個東西狠狠地砸在哈利的後腰上,他向前栽倒了,臉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鼻孔流出了血。他翻過身,舉起魔杖,知道自己走近道超過的食死徒兄妹又追上來了……
「障礙重重!」他一邊大叫,一邊又翻過身,匍匐在地面上,他的魔咒奇迹般地擊中了一個,那人踉跄着倒在地上,又絆倒了另一個。哈利縱身躍起,向斯内普追去……】
“天哪,天哪,你究竟受了多少傷啊,孩子。”韋斯萊夫人聲音發緊,她從哈利進岩洞開始就一直高懸着心,每一次讀到哈利經曆生死威脅時她都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但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情緒一直努力克制着。
“你回來一定要去校醫院找龐弗雷夫人給你看看,哈利。”唐克斯同樣憂心忡忡,“你這一晚一定受了不少傷。”
“我會的,但不是現在。”哈利牽動嘴角想擠出笑容,但收效甚微,“你們看我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能爬起來去追食死徒,一定沒多大問題。”他強撐着說了點俏皮話,韋斯萊夫人擔憂的目光讓小救世主心裡沉甸甸的。
【直到這時,他才透過突然鑽出雲層的月牙的微光,看見海格的巨大輪廓。金發食死徒正向這個狩獵場看守一個接一個地施着魔咒,但從巨人母親那裡繼承來的強健體魄和粗厚皮膚似乎保護了海格。】
“海格!”赫敏在聽到他們沖海格發射魔咒時發出驚呼,又趕緊捂住嘴巴。
“他沒事!”羅恩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個時候巨人的血統還挺頂用的。”
【然而斯内普和馬爾福仍在逃跑,很快就要跑出大門了,就可以幻影移形了—— 】
哈利心裡不停的默念,“快些,再快些!拜托了!”
【哈利狂奔着從海格和他的對手身邊跑了過去,指着斯内普的後背大喊:「昏昏倒地!」
沒有打中,紅光飛過斯内普的頭頂。斯内普迅速轉身并大叫道:「德拉科,快跑!」他和哈利相距二十米開外,四目對視,幾乎同時舉起了魔杖。 】
書本之外,斯内普也睜開了眼睛,和現實中的哈利四目相對,“我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他波瀾不驚地說道。
一股怒火再度沖上心頭,“我會打敗你!”哈利顧不得鄧布利多曾經說過什麼,“我一定會的!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求之不得。”
【「鑽心剜——」
但是斯内普躲避着咒語,在哈利的咒語還未說完前就将他擊倒了。哈利打了個滾又爬了起來,卻聽見身後的大塊頭食死徒大吼道:「火焰熊熊!」随着一聲爆破般的巨響,一個飛舞着的橙色火球四竄開來。海格的木屋着火了。
「牙牙在裡面,你這個惡魔——!」海格怒吼道。 】
沒有人指責哈利使用鑽心咒,羅恩和雙胞胎看起來馬上要拍手叫好,傲羅們則忙着為食死徒的所作所為憤慨。
“卑鄙下作的東西!”唐克斯惡狠狠地咒罵,“真有本事就别耍這些陰招!陰溝裡的臭蟲!”
“他們想要制造混亂方便逃跑。”金斯萊捏了捏眉心,親身閱讀這一章節宛如直面戰場,閱讀者要比聽衆承受更多壓力,他不禁看了下身旁的斯内普,他很好奇這位“同事”是如何做到平靜地讀完上一章的。
【「鑽心剜——」哈利指着前面火光裡的身影再次高喊,但是斯内普又把他的魔咒擋掉了。哈利看到他在冷笑。
「你别用不可饒恕咒了,波特!」斯内普在熊熊的火焰、海格的怒吼和火屋裡牙牙的狂吠聲中喊道,「你還沒有足夠的膽量和能力——」
「速速禁——」哈利吼道,但斯内普幾乎是懶洋洋地輕輕撥開了他的魔咒。
「回擊啊!」哈利沖他狂叫道,「回擊啊,你這個懦夫——」
「懦夫,你是說我嗎,波特?」斯内普吼道,「你父親從來不敢攻擊我,除非是四對一,我倒想知道你會叫他什麼呢?」 】
“你——不準——再提——我的父親!”哈利怒吼着,甚至把羅恩吓了一跳。
“波特先生看來對自己的父親很有自知之明。”
“我看是你絲毫沒有忏悔你的罪行!”小天狼星也火了。
“我的罪行并你不需要你來審判,布萊克。”斯内普眼底有愠色一閃而過。
“是嗎?那你等着誰來呢?詹姆還是莉莉?”小天狼星按住馬上要跳起來的哈利,“那我建議你還是親自去求他們原諒比較快!”
斯内普把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金斯萊怕他們又打起來,慌忙打斷他們,“我們繼續吧!”
然而書中的内容分毫無法起到緩和的作用。
【「昏昏倒——」
「又被擋掉了,又被擋掉了,一直擋到你知道閉上嘴巴,閉上大腦為止,哈利!」斯内普冷笑道,同時又一次撥開了魔咒,「快過來!」他沖着哈利身後的大塊頭食死徒喊道,「該走了,别讓魔法部發現我們——」
「障礙重——」
但哈利還沒來得及說完咒語,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痛突然襲來,他跪在了草地上。有人在尖叫,劇痛足以使他斃命,斯内普要把他折磨緻死或者緻瘋—— 】
小天狼星沒等到金斯萊念後一句,又是幾聲巨響,他的扶手椅再次反倒在了地上,“你!竟敢!”他馬上就要沖過去了。
“冷靜!先生們!各位!”金斯萊連忙開口,他身旁的盧平也面色鐵青,韋斯萊夫人更是對斯内普怒目而視,“這個咒不是斯内普下的!”
他沒有再給他們插話的機會。
【「不!」斯内普咆哮道,劇痛消失得像來時一樣迅速,哈利蜷曲着躺在漆黑的草地上,緊握魔杖,不停地喘着粗氣,隻聽見他頭頂上的什麼地方斯内普大叫着:「你們忘記命令了嗎?波特屬于黑魔王——我們别碰他!走!走!」 】
小天狼星這會兒啞了火,像被施了無聲無息,他站在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而斯内普不甘示弱地凝視着他,兩個人就在這樣的靜默中對峙。
“布萊克現在巴不得我是那個施咒者。”最終是斯内普打破了沉默,他分毫沒有掩飾嘴角嘲諷的笑容。
“少拿你那一套揣測我!哈利不中咒才是我更想要的!”小天狼星沒有服軟,“怎麼?臨到離别的良心發現?還是在殺人之後的忏悔?”
“你那杏仁大的腦子顯然無法理解這一切,”斯内普冷冷說道,“我如果想殺了波特有一萬個機會,你覺得我為何沒有動手,憑他那根本擊不中目标的魔咒嗎?”
小天狼星愣怔了一瞬,也是趁着這個當口,雷古勒斯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拽回椅子。旁觀者清,年輕的布萊克現在倒有些認可鄧布利多給出的解釋了。
同樣為這話困惑的還有哈利,他的怒火被短暫地沖淡,如果說在這之前斯内普沒有殺死他是礙于鄧布利多,那麼現在呢?鄧布利多已死,他有充足的機會結果他并逃之夭夭,可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