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很難的!”喬治忍不住脫口而出,“雖說也算是NEWTs的内容,但每年基本沒人能掌握。”
“赫敏會有法子的,她可是五年級就無師自通變化咒的小女巫!”唐克斯一副信心十足的派頭。
“我也相信。”麥格教授罕見地露出淺淡的微笑。
“我隻是猜測自己會這麼做,”赫敏撩起耳邊的碎發,“但我現在還沒掌握,隻是在書上了解過原理……”
“對于你來說,那就已經離成功不遠了。”盧平也笑道,“肯定能學會的。”
【「哈哈,」赫敏低頭看着《魔法字音表》說,「我拿不準了……我們會需要翻譯如尼文嗎?有可能……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帶着它吧。」
她把字音表扔到那較大的一堆書上,又拿起《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
“這個肯定不需要帶着了!”羅恩滿臉驚恐,“我們不需要随時随地查霍格沃茨的建校史吧!”
“我們根本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什麼,”赫敏不贊同地皺起眉頭,“而且不帶着這本我總覺得不踏實。”
“帶着那大部頭可太踏實了,踏實透了!”羅恩這話很快遭到了赫敏一眼刀。
“沒關系,”盧平笑着打圓場,“有無痕伸展咒在,重量可以忽略不計。”
【聽我說。」哈利說。
他坐直了身子。羅恩和赫敏望着他,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既無奈又不以為然。
「我知道,鄧布利多的葬禮之後,你們說過要跟我一起去。」哈利這麼說。
「他這就開始了。」羅恩翻着眼珠對赫敏說。 】
“我覺得你說到這裡就可以停止了。”羅恩故意拉長臉,擺出一副嚴肅的派頭,“我可不想在被妖怪書咬了之後就接受你那一大通‘歪理’。”
“這不是,”哈利情急之下提高了嗓門,“我隻是希望你們想得更明白些。”
“我們已經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哈利。”赫敏同樣正色說道,“我們會陪你一起去,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小天狼星也摸上哈利的腦袋,“總想着單打獨鬥可不是個好習慣。”
年輕的救世主在一衆好友親長的規勸中再度敗北。
【「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赫敏歎了口氣,轉身面對着那些書,「你們知道,我想我還是帶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吧,雖說我們不再回去上學了,但如果不帶上它,我恐怕會覺得不合适——」 】
“好的,”羅恩一攤手,“我已經預感到我們的這場旅途會踏實無比。”赫敏重重錘了他一下。
“防患于未然。”喬治幸災樂禍地說,“萬一你們需要查查哪位創始人的出生年月,不就派上用場了?”
【「聽我說!」哈利又說。
「不,哈利,你聽我說,」赫敏說道,「我們要和你一起去。這是幾個月前——确切地說是幾年前就決定了的。」
「可是——」
「你就閉嘴吧。」羅恩打斷了他的話。
「——你們真的仔細考慮過了?」哈利堅持問道。
「怎麼說呢,」赫敏說着,一邊狠狠地把《與巨怪同行》(“你居然還留着那個蠢貨的書?”羅恩大驚小怪地叫道。)扔到那堆不要的書上,「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收拾行李,随時準備說走就走。告訴你吧,為此我施了幾個蠻有難度的魔法,更不用說在羅恩媽媽鼻子底下把瘋眼漢儲藏的那些複方湯劑都偷了出來。」 】
“不錯。”穆迪頗為贊許,“這是用得上的,最好多備點。”
“能從媽媽眼皮子底下偷出來,這還說明你膽識過人,赫敏。”弗雷德沖着她眨眼。
【「我還修改了我父母的記憶,讓他們相信他們實際上叫溫德爾和莫尼卡·威爾金斯,平生最大的願望是移居澳大利亞,現在他們已經去了。這樣伏地魔就不太容易找到他們,向他們盤問我——或者你的下落,因為很不幸,我跟他們談過不少你的情況。」
「假如我們找到魂器後我還活着,我就找到爸爸媽媽,給他們解除魔法。如果我不在了——唉,我想我已經給他們施了很好的魔法,保證他們一輩子平安、快樂。溫德爾和莫尼卡·威爾金斯不知道他們曾經有個女兒,明白了吧。」 】
“赫敏!”哈利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混沌,他完全是憑着本能叫出了這個名字,“你——不——”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不能?”赫敏隻花了一分鐘就消化了這個事實,“我恰恰覺得這是必要的,為了你和他們的安全。”
“可這對于你太殘忍了。”唐克斯捂着嘴巴,眼睛裡有淚光閃爍。
“所以這應該能證明我的決定了,我沒有沖動,我想得非常清楚。”赫敏回避了唐克斯的問題,轉而堅定地看向哈利。
哈利的嘴唇有些顫抖,“你用不着,我是說,我從來沒有懷疑你的決定,”他艱難地說着,“我很抱歉讓你的父母被迫用這種方式去——”
赫敏馬上做了個暫停的動作,“他們需要躲藏的根因還是伏地魔,你不需要抱歉。”
羅恩也怔怔地看着她,幾次張嘴都沒發出聲音,過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們都會沒事的。”
“像你說得準一樣。”赫敏眯起眼睛笑他。
“絕對會沒事的!你可以去給他們解除魔法!”羅恩的手動了動,似乎想要去握住赫敏的手,但赫敏馬上将手挪開了。
“但願如此吧。”她垂下眼睛,輕輕說道。
【赫敏的眼睛裡又盈滿了淚水。羅恩趕緊從床上下來,再次用胳膊摟住赫敏,并朝哈利皺着眉頭,似乎在責怪他不注意策略。哈利不知道該說什麼,居然由羅恩來教别人注意策略,這簡直太不真實了。
「我——赫敏,對不起——我沒——」
「沒想到羅恩和我完全清楚跟着你會有什麼結果?告訴你吧,我們清楚。羅恩,讓哈利看看你幹的事情。」 】
這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哈利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你又做什麼了!”
“我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呢,哥們兒!”羅恩表現得比他還無措,“我肯定不能給我爸媽來一忘皆空的,那就太明顯了。”
“是啊,食死徒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你姓什麼。”弗雷德往茶杯裡放了一塊方糖,正在用茶匙攪和。
喬治應該是想起了什麼,此時面容有些扭曲,而納威緊接着就讀起了下一部分。
【「别,他剛吃過飯。」羅恩說。
「快去,他需要知道!」
「噢,好吧。哈利,過來。」 羅恩第二次把胳膊從赫敏肩頭抽回來,腳步笨重地朝門口走去。 「快來。」
「幹嗎?」哈利問,他跟着羅恩走出房門,來到小小的樓梯平台上。 】
“哦——”這下羅恩也反應過來了,“你一定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哈利還是一頭霧水,“你準備了什麼?”
“想想标題。”羅恩痛苦地閉上眼睛,“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你馬上就要見到了。”
哈利還沒等回答德拉科已經尖叫起來,“你家樓上住着一隻食屍鬼!”
“怎麼,很意外嗎!?我可不介意把它塞到你家那沒開燈的莊園裡,或者你的床頭!”羅恩吼了回去。
德拉科想了一下那個場景,隻覺得胃裡陣陣反酸,果斷閉上了嘴。
【「應聲落地。」羅恩用魔杖指着低矮的天花闆低聲念道。一個活闆門就在他們頭頂上打開了,一把梯子滑到他們腳下,方方的洞口裡傳來一種可怕的、半是吮吸半是呻吟的聲音,還伴随着類似陰溝裡散發的難聞氣味。 】
從德拉科的表情看,他馬上就要吐出來了。雷古勒斯也皺起眉頭,他的認知裡,閣樓養着一隻這樣的東西簡直堪稱犯罪,更不要說食屍鬼會散發出的氣味以及制造的噪音了。
【「那是你的食屍鬼,對嗎?」哈利問,他實際上從沒碰見過這個有時在靜夜裡攪擾人們的家夥。
「對,沒錯,」羅恩一邊說,一邊順着梯子往上爬,「來看看吧。」 】
“你們怎麼受得了的?!”德拉科到底還是沒忍住,“讓那麼一個惡心玩意住在頭頂!”
“我們平常又不上這來,”羅恩翻了個白眼,“而且忽略半夜的噪聲後,他可比你更像個合格的室友,至少不會動不動就幾哇亂叫。”
莫名被人跟一隻髒兮兮的食屍鬼比較讓德拉科氣得臉色發青,“你——”
“怎麼,我說錯了?”羅恩乘勝追擊。
“好了,停止!”韋斯萊先生沒讓争執持續蔓延,他敲了敲桌子讓羅恩安靜了下來。
【哈利跟着羅恩爬了幾級,把身子探進了狹小的閣樓裡。他的腦袋和肩膀進入閣樓後,便看見那家夥蜷縮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張着大嘴,正在陰影裡呼呼大睡。
「可是……可是它的樣子……食屍鬼一般都穿着睡衣嗎?」
「不是,」羅恩說,「它們一般也不長着紅頭發和那麼多膿疱。」 哈利注視着那個家夥,覺得有點兒惡心。它的形狀、大小都和人類一樣,現在哈利的眼睛已經适應了這裡昏暗的光線,看清它身上穿的顯然是羅恩的一套舊睡衣。而且,哈利相信食屍鬼一般都是黏糊糊的、沒有毛發,絕不是這樣頭發濃密,身上布滿紅得發紫的水疱。
「它是我,明白嗎?」羅恩說。 】
哈利還沒待說什麼,赫敏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你要讓他冒充你?”
“可這很冒險,”盧平皺起眉頭,“他甚至不能說是人類的形态。”
“所以我不是裝點了他嘛。”羅恩略坐直了些,“當然肯定還需要爸媽的配合。”
韋斯萊夫人咬着嘴唇,看起來非常不贊成這個計劃。
【「不,」哈利說,「不明白。」
「我回屋再跟你解釋,這氣味真讓我受不了。」羅恩說道。他們順着梯子下來,然後羅恩把梯子放回天花闆上,他們回到仍在挑書的赫敏身邊。
「我們一走,這個食屍鬼就下來住在我的房間裡,」羅恩說道,「我想它正巴不得呢——不容易看出來的,因為它隻會哼哼、流口水——不過倒是挺愛點頭的。反正,它就是患了散花痘的我。怎麼樣,嗯?」 】
韋斯萊先生深吸一口氣,“這個計劃變數很大,魔法部的人絕對會上門查驗。”
“我們可以幫你遮掩,但如果真的有人上門我們沒法阻攔。”弗雷德攤開手。
“或許還是複方湯劑靠譜,”喬治沉思着,“前面的說辭不變,我們倆中的一個喝了藥水躺床上,興許能蒙混過去。”
“可是家裡憑空消失一個人就不明顯嗎?”羅恩表示懷疑。
“嗐,這有什麼難的,随便找個借口說我們在店裡呗,反正我倆睡店裡又不是什麼秘密。”弗雷德将手臂枕在腦後,“他魔法部的蠢貨又不是什麼值得迎接的大人物,還需要全家到場不成?”
羅恩明顯遲疑了,他看看哈利又看看赫敏,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這依舊沒保靠到哪裡去,”韋斯萊先生搖搖頭,“部裡如果長個心眼到你們店旁盯梢,肯定又是另一樁麻煩,跟這種結果比起來,羅恩的食屍鬼或許還好些。”
“反正書裡的決定已經無法更改了。”盧平看出了羅恩的猶豫以及韋斯萊家的僵持,“我們先聽下去吧。”
【哈利隻是一臉茫然。
「很棒啊!」羅恩說道,顯然對哈利沒能理解這個絕妙的計劃而感到失望,「你看,我們三個不再出現在霍格沃茨,每個人都會認為赫敏和我肯定與你在一起,對吧?這就意味着食死徒會直接來找我們的家人,看他們是不是知道你的下落。」
「但願他們會以為我和爸爸媽媽一起走了。目前許多麻瓜出身的人都在談論避難呢。」赫敏說。
「我們不可能把我們全家都藏起來,那樣太可疑了,而且他們不可能都不工作呀,」羅恩說,「所以我們要放出風去,說我患了嚴重的散花痘,不能回學校了。如果有人上門調查,爸爸或媽媽可以讓他們看我床上滿臉膿疱的食屍鬼。散花痘傳染性很強,他們肯定不願意靠近它。它不會說話也不要緊,因為真菌蔓延到小舌頭上,肯定說不出話來。」 】
金斯萊聞言挑了挑眉,“希望上門的魔法部人員是個粗心大意的家夥。”
“實在不行,我可以負責把他擊昏,”喬治抽出魔杖,“然後修改記憶。”
“好主意,我從旁配合!”弗雷德壞笑着說道。
【「你爸爸媽媽知道這個計劃嗎?」哈利問。
「爸爸知道。他幫弗雷德和喬治給食屍鬼變了形。媽媽……唉,你見過她是什麼樣兒。不到我們走了,她是不會接受的。」 】
“我的确難以接受,”韋斯萊夫人終于擡起頭來,“但我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濟于事,木已成舟,”她的目光掃過三個孩子的臉,“也許是作為母親的通病,我總是覺得你們太小了,還不足以承擔這些,可就像鄧布利多教授說的那樣,身為大人肆意評判孩子的能力是一種傲慢,或許我也是時候轉變一下觀念了。”
羅恩的眼睛亮了,而雙胞胎如出一轍地大張着嘴,“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可真不一般,媽媽。”弗雷德喃喃道。
韋斯萊夫人沒理他,依舊直視着三個即将擔負起巫師界命運的孩子,“我隻剩一個要求了,”她近乎是懇切地說道,“要平安回來,好嗎?”
“我們會的。”哈利不由自主地回答,“我們都會平安。”
“一定!”羅恩揉揉鼻子。
“我也一樣。”赫敏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