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赫敏在座位裡轉過身看着入口處說。
德拉庫爾先生和芙蓉順着通道走來時,聚集在帳篷裡的巫師們異口同聲地發出歎息。芙蓉步态輕盈,德拉庫爾先生連蹦帶跳,滿臉笑容。芙蓉穿着一件非常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周身似乎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銀光。平常,光彩照人的她總是把别人比得黯然失色,但今天這銀光卻把每個人照得更加美麗。金妮和加布麗都穿着金黃色的連衣裙,看上去比平常還要漂亮。芙蓉走到比爾面前,頓時,比爾看上去就像從未遭過芬裡爾·格雷伯克的毒手似的。】
“讓我們恭喜二位新人的結合!”喬治已經跳了起來。
“還沒開始呢,這麼着急。”韋斯萊先生連忙揮手讓他坐下。
“芙蓉真的太美了!這一對都是豐神俊秀。”唐克斯撫着胸口,連連贊歎。
韋斯萊夫人對這番誇贊非常受用,眼角的尾紋都笑出來了。
【“女士們先生們,”一個有點單調的聲音說,哈利微微吃驚地看到主持鄧布利多葬禮的那個頭發濃密的小個子巫師,此刻站在了比爾和芙蓉面前,“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慶祝兩個忠貞的靈魂彼此結合……”
“沒錯,我的頭飾使她整個人更漂亮了,”穆麗爾姨婆用傳得很遠的低語聲說,“可是我得說一句,金妮的裙子開口太低了。”】
“用不着她叨叨。”羅恩心裡還帶着火,索性全對着這位老太太發了,“裙子又沒開她臉上。”
“總能找出點什麼說道說道,”喬治也翻了個白眼,“芙蓉如果沒戴她的頭冠絕對要被從頭挑剔到腳。”
哈利的心頭也升騰起怒火,不過出于禮貌,他什麼都沒說。
【金妮扭過臉笑笑,朝哈利眨了眨眼睛,又趕緊面朝前方。哈利的思緒飄離的帳篷,回到他和金妮在學校操場上獨處的那些下午。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總是覺得那些下午太過美好,不像是真的,就好像他從一個普通人——一個額頭上沒有閃電形傷疤的人的生命裡偷來了一些幸福時光……】
氣氛略微沉重了下來,小天狼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久違的無力感再度湧了出來,他愈發清晰的意識到,哈利在逐漸與他所希冀的樣子背道而馳,而這些負擔與責任是從他被那該死的預言選中那刻就注定了的。
“那不是偷來的,”鄧布利多緩緩開口,愧疚的情緒正在他心頭蔓延,“那本該就是你的。”
“我......明白。”哈利感覺到了一束束投向他的目光,盡管包含的情緒多是憂慮與擔心可還是讓他有點不敢擡頭,“我隻是回憶一番,沒什麼的。”小救世主想快點把這段混過去。
“你才不是呢,”赫敏無情戳穿,“你肯定就是這麼想的。”
“不管有或者沒有傷疤,你就是你。”盧平堅定地說道,“快樂與幸福也都是你本該享有的,偷走這一切的是伏地魔。”
“也别有太大壓力。”小天狼星撫上教子的後背,“雖然我知道這聽起來像廢話,但你要明白,這并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别信哪些巫師界未來壓在你一人肩頭的屁話,鳳凰社還在,魔法部還有傲羅,我們的人也沒死絕,隻要都還有一口氣,你就不是獨自一人去面對那些。”
“是呢,可别先一步把自己壓垮了。”唐克斯附和道,“每次讀到你的獨白,我都心裡發緊。”
“我就是牢騷幾句。”哈利不想讓大家擔心,“别太在意啦。”
“我們也幫不了什麼,隻能言語上多寬慰你。”盧平的笑容帶了些苦澀。
【“威廉姆·亞瑟,你願意娶芙蓉·伊薩貝爾……?”
坐在前排的韋斯萊夫人和德拉庫爾夫人都用花邊帕子捂着臉小聲哭泣。大帳篷後面傳來了吹喇叭似的聲音,大家便知道海格掏出了他的桌布那麼大的手帕。赫敏轉臉微笑地看着哈利,眼裡也滿是淚水。
“……我宣布你們結為終身伴侶。”】
歡呼聲是過了一會才響起來的,雙胞胎争相變出一束束鮮花,不一會就桌上就擺滿了。韋斯萊夫人又将臉埋在手帕裡,韋斯萊先生也是感慨萬分,随着大家一起鼓起掌來。唐克斯與盧平十指交握,年輕的傲羅激動得面色绯紅,左手不住地揮舞魔杖變出更多花瓣和蝴蝶,盧平則默默注視着戀人的側臉,眼中笑意清淺。
“恭喜了。”麥格教授微微點頭沖韋斯萊夫婦緻意,盡管在雙胞胎大聲哼唱起來的婚禮進行曲背景音中她不太确定他們聽到沒有。
金斯萊提出大家共飲一杯來慶祝,結果羅恩和赫敏因為挨得太近雙雙碰倒了酒杯,場面一度變得有些狼藉,赫敏忙不疊的道歉聲混着雙胞胎的起哄别提有多熱鬧了。哈利聽着這鬧哄哄的背景音,心髒莫名安定了不少,他接過羅恩遞過來的酒瓶,倒出了最後一點液體,19隻杯子舉到半空,慶祝着一對新人的結合,卻也無形當中成了這最後一段幸福時光的告别。
弗雷德再度拿起書的時候,帳篷裡的鳥和蝴蝶已經能組成一個動物世界了。
【頭發濃密的巫師在比爾和芙蓉頭頂上高高揮舞魔杖,一大片銀色的星星落在他們身上,繞着他們此刻緊緊相擁的身體旋轉。弗雷德和喬治領頭鼓掌喝彩,頭頂上金色的氣球炸開了,極樂鳥和小金鈴铛從裡面飛出來,飄浮在半空,于是,全場的喧鬧聲中又增添了鳥叫聲和鈴铛聲。
“女士們先生們!”頭發濃密的巫師大聲說,“請起立!”
大家都站了起來,穆麗爾姨婆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幾句。巫師又揮起了魔杖。所有的座位都輕盈優雅地升到了半空,大帳篷的帆布消失了,他們站在由金柱子支撐的天棚下面,放眼看去是陽光燦爛的果園和環繞的鄉村,景緻美麗極了。接着,一攤熔化的金子從帳篷中央鋪散開來,形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舞池。那些飄浮在半空的椅子自動聚集在鋪着白桌布的小桌子旁邊,一起輕盈優雅地飄回舞池周圍的地面上,穿金黃色上衣的樂隊齊步走向演出台。
“絕了。”羅恩贊歎道。侍者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有的托着銀色的托盤,上面是南瓜汁、黃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有的托着一大堆搖搖欲墜的餡餅和三明治。】
“要跳舞了!”唐克斯拍掌笑道,“這可是婚禮裡面我最喜歡的環節。”
“那太好了,我早就想等我結婚的時候,幹脆省掉新郎新娘入場的步驟,直接奏樂跳舞!”弗雷德眉飛色舞地說着,“到時候你們可得提前告訴我想要的曲目,絕對讓大家跳個夠本!”
“現在規劃也太早了點,還是已經有中意的姑娘了?”盧平笑着打趣了一句。
弗雷德鮮見地頓了一下,隻這一瞬房間裡可跟捅了馬蜂窩一般。
“肯定是有了!”唐克斯雙眼放光。
“是誰!是誰?”納威一連串地問道。
喬治倒沒給同胞兄弟添柴加碼,隻是坐在旁邊抿嘴笑着。
“是不是安吉麗娜!我記得你去年邀請她跳舞!”羅恩可算逮到了機會。
“深藏不露啊!”小天狼星意味深長地笑。
“我就說你怎麼對策劃婚禮這麼積極。”羅恩沖弗雷德做鬼臉。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反正已經被揭發,弗雷德幹脆也不做遮掩了,“我還在追求中,你們可别到安吉麗娜面前去傳那沒影的事。”
“呦,這會不是你起哄我的時候啦。”赫敏也壞笑起來。
“你再也不是那個乖寶寶赫敏了。”弗雷德悲憤交加地說道。
“既如此,就預祝又一位韋斯萊早日步入婚姻殿堂喽。”金斯萊十分熱衷于在這章找到可慶祝的話題。
回答他的是弗雷德大聲閱讀的聲音。
【“我們應該過去向他們表示祝賀!”赫敏說着,踮着腳尖看比爾和芙蓉消失在祝福的人群中。
“侍會兒會有時間的。”羅恩聳聳肩膀說道,一邊從旁邊經過的一個托盤上抓了三杯黃油啤酒,遞了一杯給哈利,“赫敏,等等再說,我們先去找一張桌子……别在那兒!離穆麗爾遠點兒——”】
“瞧把小羅尼吓得,都要應激了。”喬治樂滋滋地吐槽。
“你喜歡她你去跟她坐一桌。”羅恩翻了個白眼。
“她才不會想跟我坐一桌呢,别忘了那個糞蛋。”喬治的語氣還蠻自豪的。
【羅恩打頭走過空蕩蕩的舞池,邊走邊左右張望。哈利知道他肯定是在提防克魯姆。他們來到大帳篷的另一邊,發現大多數桌子旁都坐滿了人,最空的就數盧娜獨坐的那張桌子了。
“我們和你坐在一起好嗎?”羅恩問。
“好啊,”盧娜高興地說,“爸爸剛去把我們的禮物送給比爾和芙蓉。”
“是什麼?向他們終生提供戈迪根?”羅恩問。
赫敏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不料卻踢到了哈利。哈利疼得眼淚直流。一時間都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了。】
唐克斯和小天狼星因為最後一句咯咯笑個不停。
赫敏莫名有些火大,“你能不能,禮貌一些!”她沖着羅恩說。
“怎麼啦?戈迪根就不禮貌了?”羅恩怪委屈的,“隻是個玩笑嘛。”
“如果他們想,我和爸爸很願意這樣做。”盧娜似乎分毫不覺得冒犯。
“我回去會問問比爾的意見的。”羅恩說完就又笑起來,結果又被踹了一腳,這下倒是踢對了人,羅恩宛如魔咒課上被無聲無息的烏鴉一樣沒聲了。
“沒人在意哈利的腳嗎?”喬治假裝嚴肅地轉向哈利,“下次不要坐他倆旁邊。”
“謝謝,很暖心。”哈利忍着笑意回答。
【樂隊開始演奏了。比爾和芙蓉首先步入舞池,赢得大家的熱烈喝彩。過了一會兒,韋斯萊先生領着德拉庫爾夫人走向舞池,後面跟着韋斯萊夫人和芙蓉的父親。
“我喜歡這首歌。”盧娜說,她和着類似華爾茲樂曲的節奏輕輕搖擺。幾秒鐘後,她站起身,腳步輕盈地滑向舞池,在那裡獨自一人原地旋轉,閉着眼睛,擺着雙臂。】
這一章倒是讓大人們直觀感受到了盧娜的“怪”,不過沒人就這些舉動表露出太多情緒。除了一開始德拉科會發出露出些嫌棄神色外倒也就沒什麼了。
【“她可真棒,是不是?”羅恩贊歎地說,“總是很有品位。”
可是他臉上的笑容突然隐去了:威克多爾·克魯姆坐在了盧娜空出來的座位上。(喬治沒忍住笑出聲來,被羅恩狠狠回瞪。)赫敏看上去既高興又慌亂,但這次克魯姆可不是來恭維她的。他皺着眉頭說道:“穿黃衣服的那個男人是誰?”】
“謝謝你的誇贊。”劍拔弩張之際,盧娜真誠地感謝道。
“我真的想揍他一拳!”羅恩滿腔怒火,“居然還會不讨巧地湊過來!”
“克魯姆是客人。”韋斯萊先生不贊同地說,“别太沖動了,羅恩。”
“再說,人家還沒怎麼樣呢,不就誇了誇赫敏嗎,你用點更華麗的詞補回來就好了。”喬治完全不以為意。
“這是誇誰的事嗎?”羅恩聲音又提高了。
“行了,克魯姆明顯有正事。”赫敏按着羅恩靠到椅背上,“先聽聽他找洛夫古德先生幹什麼。”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是我們一個朋友的父親。”羅恩說。他口氣裡的火藥味很濃,表明他們并不打算嘲笑謝諾菲留斯,盡管那人明顯可笑。“跳舞去吧。”他很突兀地對赫敏說。
赫敏顯得很吃驚但也很高興,立刻站了起來。他們一起消失在舞池裡越來越擁擠的人群中。】
“我爸爸并不可笑。”盧娜嚴肅地說。
羅恩慌忙做了個告饒的動作,不過他心情看上去好多了,甚至還有點喜氣洋洋的。
【啊,他們倆好上了?”克魯姆問,一時有點走神。
“嗯——就算是吧。”哈利說。】
“什麼叫算是!”羅恩一骨碌坐直,“明明是就是!”結果話還沒落地就被赫敏一巴掌拍遠,險些撞到哈利的下巴。
【“你是誰?”
“巴尼·韋斯萊。”
他們握了握手。
“巴尼——你熟悉這個姓洛夫古德的人嗎?”
“不熟悉,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他。怎麼啦?”
克魯姆端着酒杯,怒氣沖沖地盯着謝諾菲留斯在舞池的另一邊跟幾個男巫聊天。
“因為,”克魯姆說,“他要不是芙蓉請來的客人,我就要跟他當場決鬥,他居然在胸口戴着那個邪惡的标志。”
“标志?”哈利說着,也朝謝諾菲留斯望去。那個奇怪的三角形眼睛在他胸口閃閃發亮。“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格林德沃。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格林德沃……就是鄧布利多打敗的那個黑巫師?”
“沒錯。”】
“格林德沃?怎麼會是格林德沃?”小天狼星皺起眉頭,“難道這本書後面會有格林德沃的出場?”
鄧布利多這會有些哭笑不得,年少時的追逐竟在這個時候被傳成了這副模樣,他突然有些想知道那個人聽到自己的名字與死亡聖器符号聯系起來後會作何感想。
赫敏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她無從反駁,畢竟相對而言,她并不算了解這位給歐洲帶來腥風血雨的陰謀家。
“不是。”盧娜在這時開口了,“那不是格林德沃的,它是死亡聖器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