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不算熟。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秦暮拽了拽脖子上的鎖鍊。
墨煙流看到他脖子被勒出血迹。
“你完全可以把這些推到我身上。但你什麼都沒提,包括裴野。”
“沒有用,”秦暮像是在笑墨煙流單純,“把柄越多,越不要命的人,他們隻會越喜歡,你比我把柄多,也比我不要命。”
“更何況,說太多,隻會死得更快。”
“看來你還在等他們救你,可救一個人比殺一個人麻煩多了。”墨煙流點了點自己脖子,問:“不好受吧?”
“等你自己進來試試,就知道好不好受了。”
“說話别這麼沖嘛,秦暮。”墨煙流站起來,走到牢籠前低頭看秦暮。
“你自己都說了,沒有絕對的敵人。”
秦暮試圖站起來,卻被鐵鍊鎖在地上。
墨煙流半蹲下去,靠在牢籠上說:“我可以救你出去,說實在的,咱倆沒什麼恩怨。”
“我隻是想讓顧安死,隻要你跟我透露些你們的交易。”
“就憑你?”
墨煙流幹脆盤腿坐下來,雙手握上牢籠。
“你的死活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但他們絕對不想讓你活着。我是不能跟你作保一定救你出去,但在我這兒,你至少還有賭的可能性。”
“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墨煙流的聲音逐漸冰冷堅決:“我們之間的時間,僅限于我從這兒,到走出這間地牢。”
墨煙流在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迅速起身,沒給秦暮任何反應的機會就向外走去,在轉動門把手時,秦暮在他身後發出掙紮造成的鎖鍊聲。
“等一下!”
墨煙流握在把手上的手輕輕松開,門把手回彈到原位。他嘴角上揚後又迅速收回去。
“想賭?”墨煙流挑了挑眉,轉身後站在原地沒動。
秦暮悶聲“嗯”了一聲。
墨煙流很平靜走回去,将所有情緒斂起,坐回牢籠前。
“審判長為什麼會去那種地方?”
“我是被邀請的,發洩情緒。”
“不止你一個吧。我提到高層的時候,你默認了。”墨煙流打開手機錄音。
“台上發号施令的那個人,是國防部長。思想罪就是他創立的,你猜他創立思想罪是為了什麼?”
“排除異己。”墨煙流回答。
“這隻是其一。我也是當了審判長才知道,水系術法中有一個秘術,可以控制其他人成為自己的傀儡。他們假借‘思想罪’,用水系術法師做人體實驗,轉化異能,修煉傀儡秘術,想要借機控制整個理想國。”
“既然是秘術,他們怎麼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無意中得到一卷古籍。”
“在我是審判長之前,你要知道顧安已經當了六年審判長了,他早就知道這些事。其實他和國防部長一直有合作,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意圖推翻現有的統治,自立為王。”
顧安可不是一個能跟别人分享的人,看來這部長也是為别人做嫁衣。
“你是中間人?”
“算不上。”秦暮擡頭,“我跟顧安不一樣,政治上沒那麼大野心,誰當總統跟我沒什麼關系。我不過是在這場政治博弈中撈點好處。”
“他們在官場縱橫捭阖,我兩頭都不得罪,想着能給自己留條退路。可越是這樣,真出事了越沒人保。”秦暮語氣中頗有些語重心長:“我身邊那幾個心腹,跟着我從反叛黨那兒撈了不少好處,你想坐穩這個位置,首先得想辦法除了他們。”
“謝謝。”墨煙流把錄音關掉後起身說:“我會盡我所能。”
走出地牢後,墨煙流垂眸瞥了瞥身後的人,對手下人說:“把審判庭全部有固定職位的人都叫我辦公室。”
“長官,哪個辦公室……”
“審判長辦公室,讓他們半小時之内到。”墨煙流冷着臉厲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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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煙流坐在審判長辦公室桌前的轉椅上,桌子上有一個24小時制的數字鐘。
從他坐在這裡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十三分鐘,門終于被首次推開。
又不敲門。
墨煙流臉色逐漸沉下去。
人進來後,伴随着巨大的嘈雜聲迅速淹沒一整間辦公室。
墨煙流就算聽力沒完全恢複還是覺得吵,煩得他皺了皺眉。
從第一個人進來到最後一個人,墨煙流計時,一共用了十八分鐘。當全部人擠滿屋子時,嘈雜聲此起彼伏,墨煙流甚至能聽到他們商量今晚吃什麼。
墨煙流拿出手機,給裴野發了條消息:【今晚吃什麼?】
合上手機,墨煙流沒說話,隻是淡淡看着這群人。
人群終于不耐煩,有幾個吵吵着問:“墨教授,找我們來什麼事啊?”
“我們忙得很,要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先撤了。”
“這兒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官威大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