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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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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黃,縣衙裡到處燃起火把,負責守門的官兵換過一隊。

江無眠沒有染上無良老闆的嗜好,非逼着人加班加點清點賬簿。見天色已晚,直接放人去用飯。

縣衙自白楚寒接管,一日三餐皆有定時定數,錯過便錯過,沒人再去開火熱竈,隻能揣着一肚子冷風入睡。

江無眠提着賬簿回房,取來紙張一一列上疑點:逃亡城外的巡檢司、并無多少亂黨看守的縣衙、分開關押的縣衙中人、偷聽到的密謀、已死的縣令縣丞、貪墨的錢糧武器……

以及,看似膽小怕事但莫名頗有勇氣知無不言的主簿。

當下得知的信息部分來自巡檢司,其餘多半來自吳聲,過于片面,容易使人失了偏頗。

在此前提下,自以為理智推導出的部分,很大部分受到先入為主的影響,被人利用。

江無眠放下筆,凝視布滿墨色的紙張,靜靜思索是否有漏掉的部分。

事情繁雜多亂,多方勢力攪弄風雲,他能看清水面乍起波瀾,卻猜不透其後何意。

燭火晃動,一隻手越過他伸向紙張,“吳聲。你疑心他另有目的?”

白楚寒捏着紙,漫不經心地道,“他膽子一向不大,在縣衙裡并不出挑。薛文審過衙役,在他們口中得知,咱們這位吳主簿是前任縣令的回聲蟲,說什麼都應,瞧不出二心。

那三名巡檢司提起吳聲也道他沒什麼主意,平常皆是聽縣令身邊師爺的話行事。

平日裡不見他欺壓百姓,偶爾鄰裡誰有難事,還會幫扶一把。”

提到巡檢司時,他的眼眸短暫掠過江無眠,笑了一聲。

江無眠癱着一張臉,幹巴巴地重複吳聲在密道裡的表現,與白楚寒口中無甚主意的主簿判若兩人。

“他有膽去記貪官中飽私囊,哪裡沒有膽量做主行事?”拿出賬簿,挑出明細中異常部分,一條一條指給白楚寒看,又道,“口口聲聲滿是錢糧,又對兵備庫銀兩去處一句帶過,其中一定還有内情。不是亂黨也與亂黨有所牽連。”

白楚寒放下手中的紙,“劉石兩家疑似銷贓”八字的墨痕還未幹透,泛着一點光亮。

他湊上前看賬簿,胳膊順勢搭在人左肩上。

江無眠動了一下沒甩開,便懶得搭理這人,看着紙張思索吳聲究竟是誰的棋子。

恍然之間,記起一件事來。

赴任之前,他曾與恩師通信,收到回信時正是晚上,豆大的燭光搖曳。

拆開後信紙泛黃,墨迹有些洇開,卻帶着師娘自釀的桂花酒香,想來恩師又是邊喝酒邊下筆,難為他一把年紀醉了酒還能揮毫落正楷。

四五張信紙如同此時一般散開排列,字迹仿若與紙上重合,“……你幼時便聰慧敏銳,及至弱冠,仍心如赤子。你那師兄,昨日将人算入死地,今日便能與人歡宴痛飲,實在心黑。

為師盼你學上三分,又望你一如往昔。每每想到此,左右為難,難到多喝一壺酒來解千愁……”

恩師回信時是否已預料到今日情形,才在信中百般叮囑。

看似友善提醒,實則稍錯一步便落入算計,瞧不清幕後黑手,稀裡糊塗被人利用,做一回出頭椽子,死不知因誰。

“江知縣,江知縣?師弟,回神。”信中說的心黑師兄略提高聲音在耳邊喊人,“吳聲不過是過河卒子,韶遠縣也是棄子。師兄會處理幹淨,保證你在這兒作威作福。”

話說的嚣張跋扈,但掩不住的懶洋洋腔調使信服力打了折扣,隻剩下哄人的意味。

江無眠聽完,木着臉擡頭看身側白楚寒,幽幽提醒,“白督撫,你那探子的命是我救的,亂黨是我擒獲的。”

六條命不是免費給出去的,查清吳聲與賬簿的内情,清理幹淨韶遠縣,是你分内之事。

白楚寒低頭,看了看紙又看了看催債的江知縣,頓覺牙疼。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他唉聲歎氣,試圖用舊情喚醒江知縣心底良知,“師弟,你我何時如此生分——”

江無眠聽他換了稱呼,不為所動,張嘴數着,“師兄,你十四歲用糖葫蘆哄騙……”

舊賬并未翻完,原告江無眠慘遭被告白楚寒捂嘴。

這人約是火爐成精,本就暖意融融的天,再捂一會兒,手上熱度滲進皮膚裡,放開時原告已是臉色泛紅。

江無眠起身,冷笑說:“白督撫既然頗有空閑,不如先算完報酬。下官這裡是小本買賣,容不得人賒賬。”

白楚寒收回手,眯眼笑了聲,一本正經道,“江知縣,九出十三歸的銀子,少不得容人寬限兩日籌錢。”

債主江知縣對此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

待人走了,他面無表情燒掉寫滿字迹的紙張。

白楚寒一直在回避有關吳聲背後之人的事情,其中内情約莫是不能說,或者他亦是不清晰内情便未開口。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兩人對此心照不宣。

說好寬限兩日的“銀子”,用了五日籌措完。

期間,白楚寒征用江無眠的四位師爺,不眠不休對賬,列出韶遠縣四家的罪證。

連夜命人查抄四家人,劉家、石家與前任知縣做的是錢糧生意,其餘兩家同樣牽連其中,隻不過走私的是武器。

讓江無眠感到異常的賬目,正是這兩家聯手做賬,試圖瞞天過海,最終還是被揪出來投入地牢,等秋後問斬。

至于看似無辜飽受前任知縣壓迫的吳聲,進了地牢沒再出來。

熬人如熬鷹,白楚寒審了一天兩夜,出來時臉上少有的沒有笑容。

彼時,江無眠一身淺綠官服,正要去找林師爺商議戶籍之事,猛然察覺到殺氣,下意識朝那看去。

金紅朝霞鋪了半邊天,光線絲絲縷縷從地平線投向大地,高牆落下一片陰影,斜向西拉長。

慣常懶洋洋笑着沒什麼正形的師兄,正倚在陰影之中,一臉平靜。

見他望來,清亮的眸子稍一阖眼,笑意一如往常,隻不達眼底。

江無眠清楚,白楚寒越是平靜,心中怒火越是高昂。

吳聲背後做的事情,恐是觸及白楚寒逆鱗,才惹出這人活閻王的做派。

他無意探尋内情,想說他做個聽客倒是無妨,不想說誰還能逼白楚寒開口?

迎着暖風,他對白楚寒略一點頭,去了放置戶籍的戶房。

大周的地方縣衙仿照中央六部設置,功能一緻,隻規模較小,遂稱六房。

總領戶房的喊做戶書,職責是掌管一地戶籍文書、丈量土地、賦稅等諸多事宜。

韶遠縣的戶書沒能撐過去,被第一波抵達韶遠縣的亂黨殺了,尚未來得及找人上任,亂黨二度占據韶遠縣,拖拖拉拉直到今天也沒見到戶書影子。

林守源暫時充當戶書,整理戶籍,測算上一次丈量過的耕地面積。

江無眠風塵仆仆踏入戶房,滿目陳舊紙張,林師爺埋首案牍之中,忙着寫寫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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